她着急起来,语无伦次,又去看道儿伤情,见她伤口已然止血,可仍未睁开双眼。
盘蜒道:“她性命无碍,但只怕仍会昏迷一段时日。”
默雪脸上全是水珠,已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她喊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是我害了姐姐!”说着狠狠打自己耳光,顷刻间脸颊红肿起来。
盘蜒心生怜惜,挡住她小手,在她脸上一触,当即抚平肿胀。他柔声道:“这不怪你,告诉叔叔,你二人怎会遇上海难?大伙儿呢?”
默雪身子一轻,倒在盘蜒怀里,小声道:“我早上醒来,去海芝姑娘屋中照看她,谁知她却不见踪影。我又急忙去找你,连你也找不到了。我我想起她身世,以为她用邪法害你,于是忙不迭放下小舟,想去搜救,姐姐瞧见,也赶来帮忙”
海芝笑道:“我哪儿害得了这海中魔头?”
盘蜒不禁懊悔,道:“是我的错,我不告而别,本该留下字句,知会你一声。”
默雪摇头道:“我是个蠢蛋,即便你留下字句,我仍会出海找你,可我却因此连累了姐姐。咱们划动小船,惹大伙儿着急,忽然间,海上刮起暴风,海水向天塌一样砸下来,硬生生将咱们与光明巨舟隔开。我我再见不着大伙儿,也不知身处何方,不久船又翻了,姐姐为了救我,被尖木头刺中,我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盘蜒道:“你哪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你找到了我,你和姐姐都能得救。”
默雪抬起头,看着盘蜒,突然间,她心中爱意涌动,随着重逢的喜悦激发而生,她盯着盘蜒双眸,冰冷的小嘴吻了上来,贴住盘蜒嘴唇。两人一碰,她脑中一片空白,生涩而笨拙的抵住不动。
盘蜒愣了半晌,也回吻了她。
小默雪浑身发软,像是被太阳照的雪人一般,险些当即融化。她本来脸色惨白,可这时却越来越红,眼中充满火热的希望。
她本来心想:“我在犯什么傻?我不该让他知道,而应当成全他与姐姐!我若惹他不快,今后又该如何面对他?”
可亲吻之后,她念头剧变,心想:“叔叔他他并非不爱我?他也吻了我?天哪,天哪,我在做梦吗?我是不是已经淹死,快上天了?”
她知觉身子飘飘荡荡,真像到了空中一般,过了一会儿,盘蜒温柔的与她分开,道:“先不忙此事,照看你姐姐要紧。”
默雪“嗯”了一声,羞得想要躲藏起来,可这船上只有一个船舱,她要躲也无处可去。
盘蜒道:“你已漂浮大半天,累得够呛,好好歇歇吧。”
默雪又“嗯”了一声,搓着小手,六神无主的模样。
盘蜒又道:“你姐姐的事,我自会处置,你也别太担心了。”
默雪再度“嗯”了一声。
盘蜒轻笑道:“你只会说‘嗯’么?雪儿,你再说个‘嗯’字,我便再好好亲吻你如何?”
默雪一个激灵,嚷道:“你叫我雪儿?不,不,我不是不是你要亲我?嗯嗯那也”
盘蜒见她吓得不轻,温和微笑,拍了拍她肩膀,道:“我暂且饶过你了,你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默雪魂不守舍的钻到盘蜒身后,痴痴偷看着他,只觉此生之中,再无喜悦能胜过此刻。
迷乱之中,她只盼盘蜒再回过身来,亲亲她的嘴唇,拉拉她的小手,哪怕抱着她一齐睡下。
盘蜒看了看道儿,寻思:“她体内并无残余木屑,我也用内劲清除过伤口,她经脉已接续起来,为何仍不转醒?”
猛然间,只听道儿说:“盘蜒!盘蜒!你你这魔头,你离采奇远些,我不许你害她!”
默雪心想:“盘蜒?盘蜒是谁?是姐姐遇上过的江洋大盗么?采奇?我以往似听姐姐说过这人”
道儿又喊:“采奇,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苍鹰哥哥没死,可我我也不再爱他了。我我好生愚昧,为什么要逼迫你?将你迫入绝境?你心中难过,胜我千倍万倍。我对不住你,我我的好友,我的亲人,但那盘蜒盘蜒是个大魔头,你千万莫上他的当。”
盘蜒心想:“是了,她在这世上再度濒死,阿道的心魂侵蚀,反客为主,她已再分不清自己是阿道还是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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