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万里之外,一座寒风凛冽、雪花纷纷的大雪山上,血寒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坐于一平台之上。下方冥池死气沉沉,无一丝扰动。
又有一人走出风雪,坐于池边,收摄心神,这人花白胡子,精神矍铄,双目有神,正是苍鹰,他看血寒一眼,问道:“门主,你又在看那吴奇么?”
血寒苦笑道:“只怕你我都看走了眼,此人耽于俗世缠绵,武功虽高,修为却浅。罢了,罢了,此人尚算正派,暂无入魔之虞,可也不值得时刻盯着。我观他行径,徒然自寻烦恼。“
苍鹰奇道:“这老小子的天罡万千变威力绝伦,我险些栽在他手中。练到这般境界,又能出什么幺蛾子?这老小子难不成去嫖”
血寒一瞪眼,满腔怨气,骂道:“我宁愿他去嫖~~~妓!我那百年一遇的天灵者的化身,不知怎地,竟恋上这糟老头子。你说,若你遇上,你会如何处置?”
苍鹰吹吹胡子,笑道:“换做老子属下,自然会逃之夭夭,避而远之。或是一通痛骂,将她逐走。”
血寒拍手道:“是啊,正该如此!可这老头胃口倒好,竟想老牛吃嫩草,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当年贫道曾警告过他,他却当做耳边风么?不管了,不管了!我再懒得看此人情形。”
痛骂间,湖水旁又多了一人,坐于苍鹰对面,正是老道张三丰,他叹道:“此人忙于俗世纷争,忙忙碌碌,无心静修,故而虽一时勇猛,却难长久逞威。我观当年你二人一战,他急于取胜,自是知功力不及。我看他那奇异神通,难支撑过一个时辰。”
苍鹰自也心知肚明,恼道:“我等欲引他入山海门,此人看不破红尘,痴迷于性命,竟不惜下跪求饶,当真荒天下之大谬。”
却听他身后另一人道:“此人格局,不过如此。”正是归燕一句短评。
此时,灰炎郎中徐徐上前,摇头道:“此刻尚不可断言,当年我也曾痴迷情爱,言行不端,诱骗数个少女,多亏苍鹰令我醒来。这吴奇如今表面如此,可未必是真。”
苍鹰说道:“当年那是冥池中暗藏戾气,扰乱门人心神,引发你偏执所至。”
灰炎道:“不管如何,眼前这吴奇,与我当年,或许无异。”
血寒沉吟道:“你说他故意放纵,实则另有阴谋?他与你一般,须得引起天灵者心中爱意,引她作为祭品么?”
灰炎凝视血寒,道:“若真是如此,门主可会过问?”
血寒道:“天灵者自有际遇,我绝不会干涉,若她真因此受困,我自会设法救她出来,可她若因此而死,那也是那命中注定,令她结束使命,心魂归附于我。待她死后,我会杀那吴奇,替她报仇。”
三丰道:“灰炎,当年你是为救一封印古时妖兽的女子,可这吴奇呢?他所图谋,又是何事?”
灰炎喟然长叹,道:“或许他真是无可救药、放纵俗心之人。或许他是别有用心、深谋远虑之徒。我等不必多猜,门主自会紧盯。”
血寒闷闷不乐,道:“我盯他作甚?瞧他与我那那天灵者亲嘴儿么?若非紧要关头,我真没眼去看。”
苍鹰、三丰忍俊不禁,嘴里扑哧一声,血寒妙目放光,怒视二人,那两人满头冷汗,嘿嘿干笑,旋即装傻充愣,闭目入定。
灰炎沉思片刻,身形一晃,离了这冰雪神潭。
这天晚间,盘蜒感应海芝心神,心头一喜,竟发觉离那海岛已然不远,其路途清晰可见,再无需这海芝引路。他本想就此放了她,可转念一想:“我答应罗血古,要将这女妖送往拔异齐国,岂能出尔反尔?我虽将离世,这诺言却不可不守。”
骤然间,船身巨震,默雪、道儿齐声惨叫,盘蜒站立不定,船底向上直立,竟就此翻了个身。
盘蜒心想:“这海浪突然而至,全无先兆,乃是妖法,是那海猎突然发难来了!”
他这些时日照看默雪姐妹,维持月船航行,又探查海芝心中路线,一心多用,竟然疏忽大意,未察觉那海猎潜伏过来。这海猎到了海上,施展邪法,竟比当日在江畔更猛烈数倍,转眼间,只见十条蛟龙一齐猛扑而至,各个儿体型巨大。
盘蜒推出一掌,掌力包裹月船,平稳其势,与海浪抗衡,躲过蛟龙攻势。海芝蓦地一声尖叫,急速游动,伸出利爪,抓向甲板上的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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