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心想:“她毕竟信了我的话,真是好孩子。不过龙血教派当真了得,竟胜得过这群恶人。”
泰慧点头道:“那吴奇也并非信口开河,咱们确错怪那些蜥蜴妖族了。“
罗响提气说道:“北妖邪魔,没一个好东西,也不能说怪错了人。”
罗尤雅嗔道:“错就是错了,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指着荒芜道:“这鬼虎派的又是怎么回事?”
荒芜忙道:“我我并非此邪教教徒”
罗尤雅皱眉道:“我瞧得出来,但你又怎会与他们混在一块儿?”
荒芜道:“我睡不着觉,出来散心,无知觉间走的太远,等察觉时,已落入这些黑蛇教手中啦。”
罗响又道:“我瞧这鬼虎派的妖女也不是好东西,何必啰嗦,照样杀了!”
罗尤雅白他一眼,道:“响哥哥,你怎地有些不分是非?听说鬼虎派的雌虎人可并不作恶啊。”
罗响冷冷道:“鬼虎派残害我常人女子,咱们岂能不报仇?这雌虎人无辜,那些惨遭凌虐的女子便有罪么?”
那睿智老者叫卫鹏,是一位文武双全、深受器重的龙血教徒,与这罗响乃是师生,当即附和道:“罗响将军所言不错,咱们身处险地,可不能心慈手软,这雌虎人不可纵容,先关押起来再说。”
打开囚车,众邪教徒跌跌撞撞走了出来,皆受伤沉重。
盘蜒见其中有一人,裹在一层破布中,众教徒有意无意的将他包围起来,似要守护此人。那罩破布的受害更惨,从破布下有密密麻麻的爬虫、苍蝇进进出出,自然是他伤口化脓,招引而来。
罗尤雅有些不快,道:“怎地将他伤成这样?还不如将他杀了呢。”
有一将领道:“殿下,此人并未反抗,咱们也不曾碰他,不知怎地,这人就到了囚车里。”
罗尤雅问那人道:“喂,你是谁?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罩破布的哆哆嗦嗦抬起头,破布里黝黑不清,看不清他面貌,但小虫往来,叫人毛骨悚然,谁也不想知道他样貌如何。
他低声对荒芜道:“你是鬼虎派的祭司?”
荒芜吓了一跳,忙道:“是,是的,你怎地知道?”
那人道:“你带着给阎王的法器了么?”
荒芜“啊”了一声,大感恐惧,道:“你要那法器做什么?”
那人道:“鬼虎派的种种功绩,都在那法器上,你将它交给我,那是我应得之物。”
顷刻之间,荒芜吓得泪如雨下,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便是面对黑蛇时,她也从未有这般恐惧。
她道:“你你就是”
罗尤雅急道:“你们俩窃窃私语的说些什么?我在问你话呢!”
突然间,有一人闪至她面前,手臂一转,嗡地一声,真气乱窜,乒乓声响,似有兵刃撞在一块儿,罗尤雅吓得呆了,一时不明发生何事。
待她稍稍清醒,环顾四周,更忍不住大声尖叫,随她叫喊,泰慧、罗响、荒芜与那老者也惊恐高呼,连嗓子都快喊破了。
这营地景象太过惊人,恶心与害怕震荡之下,唯有惨叫能略微缓解。
除了正前方这数人之外,二十丈内,所有士兵全倒在血泊之中,尸体上腐虫肆虐,蚊蝇横飞,几乎在刹那间,已将众士兵的五官、脏器啃的精光。
那罩破布的慢吞吞站起,萦绕不去的蚊虫有如乌云,有如波浪,环绕周身,起起伏伏、浩浩荡荡。众人这才看清他极为高大,足有一丈高矮。
那蚊虫群细小微弱,毫不起眼,只是追随着罩破布的,却像世上最残暴、最勇猛、最贪心、最歹毒的士兵一般,伴着主人,烧杀抢掠,仿佛能毁去一切阻拦之物。
众人已无法现象此人真实面貌,他长得无论怎样,皆不会比此刻更糟。破布之下,他成了未知,成了恐怖的化身,成了活生生的灾祸,成了地狱现世的征兆。于是,迷乱的念头在心中丛生,都认定此人是原始的、古老的、混沌的、荒蛮的暴君,他身上毒虫的屏障不再恶心丑陋,反而有了神圣之感,有了绝俗之意,象征这惩罚,象征着灵魂的归宿。
那随之而来的残暴,也是理所应当了,对么?
罗尤雅身有蚩尤之魄,立时克服恐惧,抓住泰慧,就往后走,但盘蜒袖袍一拂,将那四人全数送到远方。营地其余士兵、教徒一齐抢上前,面对此人。
但罩破布的理也不理,依旧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面对荒芜,道:“将法器给我,物归原主,你是我的祭司,你是我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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