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大吃一惊,运劲挣脱,但天珑小手如铁箍般缩紧,盘蜒连番挣扎无果。
罗尤雅道:“天珑姐姐,这位吴哥哥确实伤的不轻,你莫再欺负他啦。咱们大伙儿都受了他极大恩惠。”
天珑轻笑一声,在他背心一拍,她一身功力,何等神妙,盘蜒立时大有好转。她松开手,盘蜒退开一步,朝她行礼道:“多谢姑娘救助。”他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声音之中,不露破绽。
天珑道:“你能与那暴虐缠斗许久,也不容易了。想不到北妖国内,竟仍有你这般人物。”
盘蜒又惊又喜:“她竟没认出我来?”细看天珑双眼,虽仍十分灵动,却少了些许神采。他暗忖:“当年她一人化为九人,只怕至今留有隐患,眼光不及往昔精巧。我付出代价沉重,她也伤的不轻。是了,她放过暴虐,并非毫无兴趣,而是她未必能胜。”
他恐惧褪去,又念起吕流馨、蛇儿的仇恨来,说来也怪,这几次三番杀害盘蜒亲友的大仇人就在眼前,盘蜒却不想动手。他明白即便使出全力,多半不过重蹈覆辙,可纵使他能够取胜,他也不想与这少女为敌。
天珑见他盯着自己瞧,一下反剪盘蜒双手,盘蜒惨呼一声,被她制住。天珑笑道:“小哥哥,你看什么看?再多看一眼,我挖了你眼珠子。”
盘蜒苦涩道:“是在下失礼,多有冒犯了。”
天珑再度放脱了他,蓦然一动,人已在百丈之外。她悄然而至,悄然而去,一句话也未留下,当真令人猜测不透。
那卫鹏老儿重重叹气,道:“万仙中仍有这般高手,可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须得禀告圣上,仍需小心防备才是。”
罗响点头称是,清点残兵,足足死伤两万余人,可谓前所未有的大败,众人养伤的养伤,休息的休息,喝血的喝血,睡觉的睡觉,忙着整顿调理。
罗尤雅“嗯”了一声,走至盘蜒身边,柔声道:“吴奇哥哥,原来你武功这般高,倒不比刚刚那狮人差呢。咱们大伙儿可真欠你不少。”
盘蜒从怀中摸出一物,约莫半个橘子大小,交到她手上,道:“你好好收着,将来或许用得上。”
罗尤雅奇道:“这是甚么?”解开香囊一看,见是绿色粉末,散发怡人香气,光芒浮动,叫人赏心悦目。
卫鹏老者见多识广,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喊道:“这是漂泊不定!你从哪儿弄来这许多?殿下,有了此物,咱们这支兵马,便再不怕那黑蛇了。”
罗尤雅来此之前,也曾详尽探查,做足学问,闻言一惊,妙目闪闪,欢呼道:“你是专门来送给我的?”
盘蜒想要说话,一开口,唇边流下鲜血,罗尤雅大受感动,低声道:“你专程赶来救我,还送我此物,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泰慧走上几步,嗔道:“殿下,这人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么?当年他是老书生的时候,咱们都瞧出不对劲儿啦。”彼时盘蜒对罗尤雅流露出关切之意,被众人曲解,竟犯了众怒,惹得人人喊打。可此时他变得相貌俊秀,而罗尤雅已非幼小女童,泰慧说起此事,语气以调侃居多。
罗尤雅身为长公主,一直以来受众星捧月,备受爱戴,即使收到价值连城之礼,也早瞧得惯了。但此时却怦然心动,俏脸羞红,笑得十分欢畅,小声道:“吴奇大哥,这是真的么?”
盘蜒仍有些晕乎,只道她问这漂泊不定真伪,断然道:“自然是真的,再真也没有了。”
罗尤雅以往也曾与王孙公子谈过情,说过爱,虽从未全情投入,但于此并非一窍不通、易于深陷的懵懂少女,她心中窃喜,有些自豪,却清醒盘算道:“这人是真迷上我啦,莫非想当驸马爷么?他这般武艺,若能为我所用,乃是天大的好事,至于以后么如他表现不差,惹我欢喜,今后没准让他得偿所愿“
念及于此,又羞又喜,紧握住盘蜒手掌,放在自己脸上,微笑道:“你喜欢我,我很欢喜,但我的情郎,不能是北妖的帮凶。”
盘蜒大惊,心知她误会已深,哭笑不得,慌忙摆手道:“姑娘,我并非对你有这般心思”
罗尤雅皱眉道:“难道你并不喜欢我?”
盘蜒道:“我自然喜欢,但却如同女儿一般”
罗尤雅见他慌乱,感到有趣,啐道:“你将我视作女儿?原来你有这般嗜好。嗯,我也喜爱年纪大些的男子。”
盘蜒如何能吐露实情?只道:“我只是以往有个女儿,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见着你便想起她来,那并非男女情意,而是父女”说到“父女”二字,又怕传到女皇耳中,惹罗芳林怀疑,再度改口道:“而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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