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醒来,青斩大觉窘迫,见众人似并未察觉,这才放心下来。廊宝偷偷捏他一把,青斩身子巨震,回手狠狠拍他手掌,廊宝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便是死了,也已无悔。”
青斩嗔道:“那你去死好了!”惊觉声音太大,张望一圈,竟无人注目,青斩心中一颤:“他们早就知道了?”一时羞愧无地。
殊不知大观帝国贵族之中,不少人日子奢靡荒唐,纵欲无度,这廊宝虽武学天赋卓绝,却也沉迷此道。廊骏、郭若、楚小陵见怪不怪,自也不会戳穿。
上岸后,继续不停赶路,过了曲家河、徐渡口,鸟头山,牛阳谷,长杨城便已不远。
过了午后,突然间天地漆黑,昏暗无光,数十条黑蛇从暗处爬出,原来竟遇上蛇灾,五人大骇,心中直叫:“怎地这般倒霉?这下可难逃一死了!”
好在廊骏想起带有黑玉蛇胆,连忙取出服下,那黑蛇从众人身边游过,似根本没瞧见众人似的。众人化险为夷,又惊又喜,不禁连声欢呼。廊宝更与青斩双手紧握,彼此神色关怀,片刻后,青斩察觉,脸上一红,急忙缩手,廊宝嘻嘻笑道:“你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可加倍令人喜爱。”
青斩假意喝道:“我用黑蛇剑斩了你!看你这坏蛋还逃不逃得掉。”
廊宝悄声道:“逃不掉,逃不掉,小师弟要斩我,那可再好也没有。”
青斩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廊骏道:“你们小心一点儿,这药性不可长久,咱们得加快了。”
廊宝随意答应一声,反而面有得色,青斩则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临近长杨城,众人加倍谨慎,见郊外房屋,全数残破,里头百姓皆已惨死,死状残缺,令人毛骨悚然,像是被虫子啃食过一般。一路从小径奔过去,更无一个活人。
众人心下震怒,却又深感惊惧,都想:“这并非黑蛇杀人迹象,倒像是有食人虫子肆虐。”
趁着夜色,潜入城中,家家户户皆空荡荡的,只听见极细小琐碎的声音,像是无数蚂蚁进出巢穴,又像是牙齿咀嚼肉汁。众黑蛇教徒在街头巡视,一个个儿全被挖去眼珠鼻子耳朵,看似感官迟钝,但楚小陵告诫众人切不可大意。
城中广大,但廊骏年少时曾来过此处,知道官府、军营所在,于是先去官府。五人服食那黑玉蛇胆后,功力增长数倍,行动有如鬼魅,闯入花园中,行迹隐秘,如入无人之境。
走过几重院落,那琐碎声几乎近在耳边,郭若抬头一瞧,目瞪口呆,若非她胆气过人,早就大喊出声了。
树上有一个个极大的圆球,好似蝉蛹,却有常人尺寸,那蝉蛹中有粘稠液体,一点点渗出,又有人头耷拉在外,眼耳口鼻皆被咬掉。举目环视,整座院子的树木上皆布满这大虫卵。
廊骏语气冰冷,说道:“这黑蛇教将活人送入虫卵,当做粮食。这虫卵中又是何方妖孽?”
楚小陵道:“我当年遇上黑蛇教时,他们并不会这般邪法。”
郭若急道:“那廊邪哥哥处境定糟糕至极了,咱们不可再如此悠哉!“
忽然间,虫卵中有人掉下,扑哧一声,身上沾满液体落地。那人哀嚎几下,朝郭若猛扑过来,郭若一剑将这人脑袋斩下。
嗡地一声,一群拇指大小的蝗虫涌出断头处,飞向郭若,郭若大惊,矮身躲闪,但旋即脸上凉飕飕的,寒意袭人。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截木头,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像被隐形的剑刃斩裂。郭若登时醒悟,横剑一挡,将那无形兵刃挡住。
楚小陵道:“这飞虫使残剑心诀!”一招寒冰掌打出,寒气纷纭,将那无形兵刃粉碎,又将飞虫冻死。他此时掌力太强,把握不住,飞出十丈,砰地一声,将一棵大树冻的枯萎。
如此一来,树上虫卵中人纷纷跳下,张开大嘴,漫漫飞虫从天而降。
廊骏、楚小陵、青斩、廊宝、郭若一齐斩出剑气,剑气汹涌,强悍至极,登时将飞虫杀了大半。众人惊觉手上气力浑厚,剑气笼罩广泛数倍,这密密麻麻的怪虫,此时也不难对付。
虽说如此,这府中黑蛇教徒已然惊觉,从各处围追而至。廊骏匆匆一瞥,见数目不过百余人,且都割了舌头,无法叫喊,想必并无援手,他当机立断,道:“全数杀了!”长剑连振,眨眼间便杀了数人。
众教徒低沉闷哼,使出残剑心诀,手持无形利刃而至,楚小陵想起当年曾败在这群邪魔手上,不免有些忌惮,但他经过多年苦练,武功大进,更服食了黑玉蛇胆,愈发神勇,金剑此处,溶金真气沾在无形残剑上,瞬间将其瓦解,残剑一破,那教徒也立即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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