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发魔怪喊道:“老和尚,这几人都给了阎王吧,你们黑蛇教的功夫,用不着这般高手。”
老僧以腹语道:“如此也好,咱们两家不分彼此,正该谦让才是。”声音饱含笑意,似乎十分亲密,但又令人不禁悚然。
楚小陵心想:“这黑蛇教与阎王有何关联?”
虎面人一个箭步,到廊骏身边,笑道:“这小子蠢得要死,连中咱们巧计,不过功夫可当真不差,连黑蛇都使唤得了。”
老僧摇头道:“老衲先前远远旁观,那指使黑蛇者另有奇人。”说着指了指那屋子。
廊骏吃了黑玉蛇胆,伤势愈合奇快,少时已复原了大半,但这药性衰退,已无先前那般惊人内力。他忍住疼痛,刹那一剑斩出,只是这一招“五内俱焚”声势大不如前。虎面人一弯腰,这一剑落了个空,他旋即一抓,廊骏朝后一躲,仍被爪力擦中,霎时胸口鲜血淋漓。
廊骏鼓足全力,喊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快现身吧!”那声音宛如海浪一般,远远传开,但却无人回应。
虎面人道:“是了,这小子是观国的另一个王子,他师父是那隐居深山的郭玄奥。怎么?听你这话,这老头就在左近?”
老僧沉吟道:“不知那郭玄奥是否肯入我教?不妨留着几人,邀他前来作客。”听他所言,自是再有意埋伏。
此时,屋门开启,郭若、青斩、廊宝扶着廊邪走出,廊邪脸色不佳,但目光中自有威势,另三人则忧心忡忡。
虎面人笑道:“是了,廊邪,你瞧瞧留着你何等有用?又钓上来不少大鱼。”
廊邪站直,甩开另三人,双掌缓缓朝虎面人拍出,虎面人脸色剧变,立即还了一拳,只听一声闷响,两人之间,真气震荡,狂风激扬,尘土翻飞。那虎面人退开半步,怒道:“手下败将,还想垂死挣扎么?”
廊邪道:“我中你们三人暗算,并非败于你手!”身子前移,又打了一掌,这一掌催促潜能,功力更强,实有惊天动地之威,虎面人不善膂力,岂敢硬接?一下子跳开老远。廊邪若身子完好,趁势追击,已可伤这仇敌,但眼下却未能如愿。
那无目老僧与金发巨人迎了上来,廊邪身子摇晃,口喷黑血,再无力出手。青斩、廊宝、郭若抢到前头,神色惶恐无比。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冷漠声音,那声音说道:“你们三人功夫不坏,老夫却一个都不识得,当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三人不由一惊:“这人何时来到?咱们竟一无所知?若他突然袭来,咱们岂不要糟?”立刻望去,只见一老者站在楚小陵身前。
这老者年纪不小,发须灰白,约莫六十岁上下,双目颇大,明亮睿智,脸型略尖,可算得甚是俊雅,只在双眼旁略有皱纹,一身肌肉结实,肩膀宽阔,身形高于常人,穿着灰袍,其上镶着银丝金缕,手艺精致,腰悬短剑,似是饰品,一股宗匠之气,油然而生。
廊骏、廊宝、青斩、廊邪等人兴冲冲的喊道:“师父!”郭若则鼓掌喊道:“爹爹!”原来这位老者,正是北妖境之中武学的泰山北斗,有“剑破幽冥”之称的幽冥剑派掌门人郭玄奥。
郭玄奥不露喜怒,目光在众弟子转了一圈,说道:“胆大妄为,胡闹贪玩,明明才出师不久,闯祸的本事却已不小。敌人能胜过邪儿,岂是你们几个小辈能救?”又看一眼楚小陵,道:“非但自己胡来,还要连累这位讲义气的江湖同道么?”
楚小陵听他夸赞,心下喜悦,忙道:“前辈,我与廊骏他们情投意合,义结金兰,便是要与他们同生共死。”
郭玄奥微微一笑,神色有些赞许。
廊骏等人面有惭色,可却又露出笑容,郭若笑道:“是啦,是啦,爹爹教训的是,可我知道爹爹神通广大,定能算准咱们下落,及时赶来搭救。”
郭玄奥道:“我是受皇帝老儿请托,担心邪儿受罪,碰巧赶来,不料遇上你们几个小闯祸精遇险。我让你们吃些苦头,挨些拳脚,今后才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若不然,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迟早有一天,把自己小命白白葬送。”
那金发巨人听他只顾教训小辈,竟全不将自己这阎罗放在眼里,恼怒之下,舞动流星锤,直朝郭玄奥脑袋砸下,嘴里大喊:“老的小的,一并拿了!”
廊骏见他这一招来势汹汹,破空之时,风起云涌,比之先前力气更强,心生畏惧:“原来他刚刚与我相斗,是故意示弱,诱我大意的?”
只听砰地一声,那金发巨人整个人俯身倒地,土地碎裂,往下沉去。那金发巨人大吼大叫,双手奋力一撑,这才脱困,但就在这短短刹那,地上已陷落出一个十余丈深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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