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狐思绪空白,只不停索要妻子,来来回回,连连不休,待得尽兴怒消,已是黄昏时分。
风鸣燕小声道:“夫君,你杀了我吧。”
苍狐怒极反笑,道:“你有什么错?为何要杀无错之人?”
风鸣燕道:“我不能累你与师父反目。”
苍狐心如刀绞,道:“你还叫他师父?”
风鸣燕垂首泣道:“是我不该见他虚弱,劝他饮酒,又替他擦拭伤药,好像故意惹他似的。”
苍狐道:“他若无心,怎需你替他疗伤?又怎会与你饮酒?君子不欺暗室,他难道不明白这道理?”
风鸣燕察言观色,见丈夫已镇定了许多,心下稍安,道:“我看此事就这么算了,今后我离他远些,避而不见,这驿馆之事,我也交给旁人去办。”
苍狐心下烦扰:“这奇耻大辱,怎能就此罢休?可若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何用?他武功太高,在这世道上,只怕唯有郭玄奥、东采英、廊邪、鸿海等数人能敌得过他,他周身全无破绽,凭我的杀生尸海剑,眼下胜他不得。除非除非我有爹爹那般的身手。”
忽然间,他省起要事,道:“昨晚屋外侍卫侍女,都被他杀了么?”
风鸣燕摇头道:“只是替换罢了。”
苍狐眉头紧锁,怒不可遏,道:“他放走这些人,他们岂能不宣扬出去?他做出这等丑事,反而洋洋得意,想让世人皆知?他是故意羞辱我么?”
风鸣燕惊道:“夫君,你想如何?”
苍狐握紧手中黑剑,说道:“我追上去,全数杀了,他们走不远。”
风鸣燕想起盘蜒临别威胁,骇然道:“共有二十多人,分散而走,你岂能杀光?况且被吴奇得知,更是你谋反的罪证,不如就此放纵,忍气吞声。”
苍狐脸色惨白,缓缓点了点头。他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吴奇对我恩重如山,情义如父,一时乱性,我不可莽撞行事。”但正因他对吴奇感激至深,如今遭到背叛,才更难以忍受。
不久,心底一个模糊的念头愈发清晰起来:“练成绝世武功,壮大势力,方能有底气兴师问罪。”
他与风鸣燕又相拥一会儿,见她苦涩模样,不由想象当时盘蜒得意之情,心烦意乱,找借口离去。
按理他当入宫面见盘蜒、道儿,消释其疑,可却万不想如此。他心中沮丧,想起蔓儿来,这才稍觉温暖,想:“我去找蔓儿倾诉,她善解人意,定能帮忙想想法子。”
当即施展轻功,潜入武府,这武先生乃是涉末城军机大臣,府上守备严密,但对苍狐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抵达时已是夜间,谁知近蔓儿闺房左右,黑灯瞎火,又听远处人群聚集,声音吵闹,苍狐心中一凛,担心蔓儿事发,身如灵猫,又潜了过去。
来到武府大宅前,却是灯火通明,他运尸海剑诀,找一处无人角落,小心偷听府中之事。
只听武先生怒道:“鲲鹏,他妈的鲲鹏,他娘的一群鬼人,敢诱我女儿,害我家人,我非将他那群妖魔鬼怪,杀的干干净净不可!”
众家眷齐声喊道:“老爷,蔓儿眼下不知去向,若落入那群吸血魔头手里,多半多半”
苍狐魂飞天外,顾不得隐藏,从藏身处出来,大步上前,推门而入,只见地上躺着数具少女尸体,皆被吸干鲜血而死。苍狐认得正是蔓儿常伴密友,有的是城中其余富家好女,有的则是蔓儿丫鬟。
武大人见到苍狐,不由一惊,问道:“苍狐将军,你为何造访府上?”
这一天来,苍狐屡遭挫折,愤怒万分,已无法思索,大声道:”我为蔓儿来的,她被鬼人掳走了?“
武大人惊疑不定,但这当口须得分清轻重主次,说道:“午后,蔓儿与这些玩伴去逐章洞游玩,结果其余人皆成这副模样,我未能找到蔓儿。”说话间,咬牙切齿,目呲欲裂。
苍狐气炸了肺,惊丢了魂,当即握紧黑剑在手,腾空而起,直赶往那乌云神塔处。
行至半途,忽觉背后有人跟来,轻功不在自己之下,苍狐一震:“莫非是鲲鹏的鬼人?或是吴奇的耳目?”
那人喊道:“苍狐将军,别来无恙?”
苍狐稍一扭头,凝眸片刻,见来人五官精致,极为秀美,神色间有一股幼稚柔弱之气,认得是郭玄奥的关门弟子青斩,数年前战场之上,曾与之联手,对付黑蛇教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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