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泽二子一听,吓得冷汗直流,想起秋风公主所教,奔入屋中,朝盘蜒跪下磕头,哭道:“义父,求你莫责怪娘亲,是我二人无能,不能替义父你分担要事。”
道儿被二子打动,也流下泪来,道:“你对苍狐这毫不相干之人如此器重,对我收养的孩儿,却爱理不理的模样。”
盘蜒微微叹气,道:“苍狐剑术兵法,皆是天赋奇才,我不过是唯才是用罢了。”
道儿喊:“你对他二人心怀偏见,怎知洲儿、泽儿并非‘天赋奇才’?你迟迟不让他们入黑血神潭,经受试炼,可见你信不过他们。”
盘蜒道:“那坠狱重生功实有隐患,易受乌云神诅咒,残害亲密之人。我虽用绿驱蛇香布阵,设法折冲其害,但总是无法放心。”
道儿嗔道:“我也练过坠狱重生功,可害你没有?苍狐呢?济节呢?风鸣燕呢?武先生呢?还有那几千个万鬼门人呢?你心里瞧不起人,少找些可笑借口。”
她每说一句,洲、泽二人便连连磕头,虽然不重,却也甚是可怜。
盘蜒瞧二子担惊受怕,叹道:“洲儿、泽儿,是我疏忽,处置不当。你二人练坠狱重生功已有几年了?”
两人齐声道:“爹爹,有三年啦。”
盘蜒在他二人胸口一按,两人气息一窒,旋即又大口喷出,先难受,后畅快。盘蜒道:“你二人虽未长大成人,但自幼多经磨难,吃得起苦,好,我带你二人渡黑血神潭。”
二人大喜,又哭着向道儿、盘蜒道谢,道儿破涕为笑,自也高兴,又道:“他二人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陈将军的女儿,宣金乌的姑娘,与我这两个孩儿年岁相当,不如先让他二人成亲,洞房数晚,留下子嗣,再行入泉?”
盘蜒哭笑不得,道:“夫人,你这是与苍狐杠上了?他二人功力尚浅,一旦失了处子之躯,那泉水试炼便难上数倍。”
道儿娇声说:“我早与那两个姑娘家打过招呼啦,她二家千肯万肯,不如与苍狐家一同操办,举国同欢,也算一场佳话。至于泉水之试,只要你有此意,稍后倒也无妨。”
盘蜒心想:“道儿这丫头,说苍狐拉帮结派,她暗地里的小勾当却也不少。”想到此,更是心烦,却根本懒得多管,点头道:“随夫人的意思吧。”
吴洲、吴泽对秋风公主情有独钟,乃是此生初恋,忘却不得,都不想娶别家姑娘,吴泽见机最快,复又磕头道:“爹,娘,孩儿孩儿想娶秋风公主为妻。”
吴洲大惊,也立时拜倒,喊:“爹爹,我也不要别人,只求与秋风公主携手。”
道儿扑哧一笑:“喂,两个傻小子,那秋风公主看似年轻,可年纪比我还大些呢。”她收秋风公主许多贵重礼品,又被她花言巧语所惑,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着实深有好感。
二子不语,只扑扑流泪,偶尔间互相对视,眼中皆有敌意。
盘蜒喝道:“那公主是外来之人,素来诡计多端,你二人不许与她多有牵扯!今日婚姻之事,已然说定,少给我三心二意,痴心妄想!”
二人吓得魂不附体,眼泪汪汪的认错,盘蜒心道:“他二人以往也是凄惨孩子。”不愿苛责,于是招来陈将军、宣金乌,提起求亲之事,那二人早与道儿说定,皆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那陈、宣二人家世显赫,陈将军乃是涉末城盟国三夕国国主的亲弟,宣金乌则是另一盟国织锦国主之子,身在涉末,担任要职,各有才德,势力不弱于武先生。既与涉末城主结亲,自然不吝金银,要大肆操办一番。盘蜒于是告知苍狐,将其婚事推至一个月后,武先生纵然忧虑,苍狐却并无异议。
不久,风鸣燕果然有怀胎迹象,身子乏力,常常欲呕,偷偷告知苍狐实情,苍狐起先惊怒交加,道:“我渡过万鬼试炼,怎能再有子嗣?说,这是怎么回事?”
风鸣燕于是说了血寒喂她服药之事,苍狐常常身在军中,人多口杂,登时想起偶尔听说的传闻,遂放心下来,可推算时日,又忍不住暗暗自嘲。
经盘蜒多年经营,涉末城乃天下最繁华舒适之处,道路宽阔,交通通达,规划齐整,张弛有度,地下有排污水路,地上有清水水道,林园民居,层层叠叠,相辅相成,分分合合。集市广大,举世闻名,商贸昌盛,万国往来。再建有神庙佛塔,被视为当世奇观,更从不受魔猎、黑蛇灾祸之扰。
至成亲之日,三家散财张罗,满城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虹光艳彩,迷人眼睛,更有千万旌旗,飘扬在高楼天阁之上。至于北妖各国贵宾、各族要人,也是熙攘喧闹,无片刻休止。
依北妖习俗,众受邀贵客,一齐来到熏花园中,此园鲜花流溢,妙树成林,辽阔广大,美食美酒,摆放各处,随手可取,众人齐聚一堂,仍可随意游逛,尽观美景,自己取佳肴来吃。三家新婚夫妇,分坐于三方,轮流受贺,齐拜天地。
盘蜒、道儿身为城中执政,又是家长,受三家一同敬酒。随后夫妻对拜,便永结同心,再不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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