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陵哭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连这等奇耻大辱都说了出来,早就不想活了。”
苍狐见“她”神情羞愧痛苦,绝非作伪,思忖:“青斩也曾这般说过师父,义弟可万万不会对我说谎。她眼下模样,多半多半也是真的。师父委我重任,她是我的敌人,我岂能因她言语而动摇?可是非曲直、公道天理,岂能全然不顾?”殊不知楚小陵确实羞恼交加,却是因他性格扭曲,虽以女子身份害人,可一贯以男子身份自傲,此时不得不在众人面前伪装成女子,故而倍感痛恨。
楚小陵喊道:“你杀了我,我不愿让人瞧我这般模样!”
苍狐轻叹一声,翻起她衣物,挡住她胸口。楚小陵颤声道:“多谢。”
苍狐又道:“所以你才与叛军同谋造反么?”
楚小陵道:“我确实同叛军会面,共同对付吴奇,但所为者,乃是天下千千万万的苍生百姓!并非出于个人私怨。否则我忍了这许多年,为何不忍下去?”
苍狐见她眼珠转动,表情狡狯,似乎准备逃跑,楚小陵伤重未愈,苍狐已有提防,若要阻她易如反掌,但忽然间,他对这女子有些同情,不愿将她擒住,令她再度受苦。
他转了半圈,侧对着她,对舍丰荣道:“舍将军,你知道她是女子么?”
舍丰荣笑道:“他模样这般柔嫩,我早觉得古怪,可以往半点没瞧出来”
楚小陵遽然一变,化作一地鼠,咬开地板,钻入土中,舍丰荣惊呼道:“这妖婆子跑了!”闪身去追,但苍狐喊道:“让我动手!”斩出一道剑气,从舍丰荣身前飞过,喀嚓一声,横着将大殿地面劈开,于是木屑纷飞,烟尘升腾,大殿摇摇晃晃。舍丰荣吃了一惊,不知后果怎样。
苍狐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骂道:“糟糕,糟糕,我这手真是废物,居然被她逃了!”
舍丰荣一愣,叹道:“将军不必自责,谁能想到她还这般灵活?”
苍狐苦笑一声,传令下去,召集全城将士,一盏茶功夫,于校场集合,舍丰荣精神振奋,赞道:“将军果然不同凡响,那婆娘可不及将军一根小指头。”
苍狐道:“楚小陵受伤极重,虽不知去向,但绝不能赶去向叛军报信。叛军以为楚小陵当权,必全无防备,咱们连夜出兵,定能一举获胜。”
舍丰荣笑道:“妙计!将军果然妙计!”
此时,一城中主簿走上前来,跪地说道:“大人,小人有一事禀报。”
苍狐忙道:“先生请讲。”
那主簿听他语气有礼,心头一喜,说道:“小人听说,那叛军不容小觑,兵马将领颇为强健,好手如云,其中有一人本领更是非同凡响,只怕只怕”
苍狐道:“只怕如何?”
主簿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怕比那楚小陵不遑多让。”
苍狐奇道:“楚小陵是我万鬼鬼首,在北妖诸国中算是绝顶人物,那叛军中竟也有这般高手?”
主簿道:“楚小陵曾与此人切磋过武艺,此人长力远不及楚小陵深厚,但短时交锋,似更在楚小陵之上。”
苍狐笑道:“这可怪了,这人叫什么名字?”
主簿见苍狐笑得欢畅,腰杆又直了不少,道:“此人叫陈灵虚,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有些瘦,有些稚嫩”
苍狐道:“十六、七岁焉能有这等本领?我看他定也是长春不老的人物了?”
主簿摇头道:“非也,非也,此人言行举止,着实有些天真,当真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苍狐又笑了一声,忽而嗓门低沉,道:“先生,原来你也是楚小陵的同党,不然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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