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道:“下去吧。”旋即跃出,落在鲲鹏身前,离他三丈停步。
鲲鹏神色颇为平淡,似乎来者并非万仙的大敌,更非他昔日徒弟、晚辈与同胞。
张千峰道:“鲲鹏师兄,你果然在这儿。”
鲲鹏冷冷说道:“此地并非中原,你们万仙的手脚也伸得太长了些。”
张千峰道:“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眼下与这廊骏结盟,他的情形,总要弄清楚些。”
鲲鹏直视张千峰双眼,蓦然露出幸灾乐祸之意,笑道:“很好,很好,你身上沾满万仙的血腥气味儿。”
张千峰怒火升起,瞪大双目,直盯着鲲鹏,鲲鹏又笑道:“是谁先动的手?是那些小弟子先吃人杀人了?还是你防患于未然,预先除去后患?妙极了,妙极了,你这万仙宗主,确实是千万年难遇的贤君。”
张千峰忍耐不住,一招“七星聚顶”,七道掌力打了过去。鲲鹏也还一招“七星聚顶”,但他功力不及张千峰,每挡一招,身子就是一摇,到第七招上,他急退几步,遁入脉象,挪移方位。
张千峰形影闪烁,直追过去,天琴云弦掌漫漫而落。鲲鹏连使混元玄功、阳马铁手、八卦截掌,勉力支撑二十招,已然大为不敌。
忽然间,身后廊骏一剑刺来。张千峰半转身子,正要挪转他这剑气,但陆振英劈出雷霆剑芒,与廊骏剑刃对碰,“嗡”地一声,廊骏手腕一麻,被陆振英逐走。陆振英架起长剑,追击上前,顷刻间剑影人形交织在一块儿。
泰慧喝道:“别打了,别打了,何必争一时之义气?”
那五个老者登时加入战团,居然各个儿十分了得,掌风轰击之下,将陆振英、张千峰逼退。张千峰心想:“这五老联手,威力更远在鲲鹏之上,若斗下去,只怕毫无胜算。”当即一拂袖袍,停手罢斗。陆振英双眼仍满是寒意,似乎长剑随时会刺向敌人。
鲲鹏气喘吁吁,哈哈笑道:“你与我一般,杀了自己的徒子徒孙!张千峰啊张千峰,当年你不信我的话,如今终究难逃厄运。实则万仙并非无救,只需一个个儿变得与我一般吸血怕光,昼伏夜出,就能除去诅咒,照样长生不死。”
张千峰忍耐怒意,对廊骏说道:“陛下,此人是我万仙叛逆,你与此人有何关联?”
廊骏伤势初愈,又被陆振英一通猛打,脸上尽显疲累,他叹道:“咱们当年并肩作战,又共同从一强敌法术下逃生,我与鲲鹏大哥是老朋友了。”
鲲鹏道:“什么‘老朋友’?那时我救你一命,是你救命恩人。你说知道那人下落,我才答应助你对付苍狐,可你蒙混拖延,却至今并未告诉我。”
廊骏大声道:“我实有难言之隐!何况先前那陈灵虚攻打进来,你也不过袖手旁观。你既然不守信,莫怪我守口如瓶。”
张千峰心想:“这两人看似联手,实则各有算盘,暗怀鬼胎,都说北妖反复无常,自私自利,果然不假。”
鲲鹏厉声道:“不管怎样,我已替你办事多年,你还不告诉我那人在何处?”
廊骏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五个老者,那五人脸色微蓝,当是神裔族人,他道:“这五位师祖,是我廊氏祖先,世间诸般秘密,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为等待五位师祖出关。”
鲲鹏脸色稍稍缓和,斜视张千峰一眼,道:“张仙使,你我非在此分个你死我活么?”
张千峰想起昔日师徒恩情,见他如今孤身一人,深受诅咒,境况凄凉,摇头道:“不,不必,咱们都有难处。只要你不继续作恶,我不会再为难你。”
鲲鹏于是问那五个老者,说道:“五位前辈,许久以前,我在乘黄山脉的子午林高塔中,遇上一位古人,那古人吸咱们的血,又将咱们救活,令我成为这副模样,各位可知那位古人身在何处?”
其中一胡须最长的老者叹道:“你又为何要找此人?”
鲲鹏恨恨说道:“此人害我沦落至此,我非杀了此人不可。”
众老者望着鲲鹏,皆微微摇头,那长须老者道:“你是想吸那人的血,将他一身功力收为己有。”
鲲鹏低哼一声,眨眨眼,有些心虚,但立时说道:“就算是又怎样?那人罪大恶极,这样岂非罪有应得?”
长须老者道:“我等也不知那人下落,况且此人身份万千,谁也说不准他眼下是何样貌。”
鲲鹏眼睛充血,神色狰狞,道:“廊骏,你答应之事,眼下却兑现不了,你说该如何了结?”
廊骏知鲲鹏极不好惹,武功犹在自己之上,与他结仇,得不偿失,忙又问道:“祖师爷爷,还请帮这位鲲鹏兄弟一帮,他毕竟于我有恩。”
长须老者叹了口气,道:“那位古人,以往曾是我等神裔族,尔后堕入邪道,变为吸血异数。他在白蝙蝠谷有一祖居,或许他云游天下时,会去那儿暂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