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索喊道:“你能躲过这招,功夫已胜过先前那人了!”长剑往地上一指,砰地一声,白云变黑,留下暗影,那暗影如漩涡般转动,不住扩大,太乙被这暗影稍一碰,内力已被雨索吸走。
太乙远远避开那暗影、那绳索,但敌人一剑指向他咽喉,紧逼不放。太乙挥出剑气,雨索一挡,巨响声中,两人已近在咫尺。雨索身上破洞,黑蛇倾巢咬来。太乙一招“太乙灵道术”,躲到雨索身后,但雨索浑身上下,无处不钻出黑蛇,各个儿无所不吞,当真毫无破绽。
太乙无法追击,心想:“此人剑法招式粗陋,但这黑蛇灵气却登峰造极。”脚下灵动,绕着雨索奔跑,避开黑蛇扑咬、黑影吸引、黑索翻卷,又不得不小心那雨索不时斩出的剑气。
血寒在墙头看得心惊肉跳,似乎比自己迎战强敌还紧张万分,群臣见太乙全无还手之力,也是魂不守舍,惊弓之鸟的模样。
雨索虽吸取太乙真气,但心知敌人功力充沛,如此消耗,难知要持续多久,他目光一闪,掌心黑火燃烧,陡然一掌拍向晨曦城墙,这掌力浩瀚宏大,仿佛从地面直冲云霄,他先前一直使得法术还算小巧,可这一招却足有撼动三界之威。
众仙大骇,扭头就跑,血寒一咬牙,使出天地血脉大法,掌中含阴阳二气,抵挡雨索此掌,但与之相比,功力渺小,只稍稍一触,停顿片刻,她那掌力登时溃散。
可就是这延缓片刻,太乙赶到,全力一招大道无形,与黑蛇灵气相持。双方比拼内劲,真气浩浩荡荡,浑天震地,晨曦殿外的神法护罩霎时不复存在。
雨索这一招“围魏救赵”,正是要逼太乙与自己较力。他微微一笑,掌力反转,刹那间将太乙内劲引了过来,被他黑蛇灵气吞没。太乙冷汗直流,却不能中断掌力,否则雨索再转守为攻,连太乙在内,晨曦殿城墙立刻被毁。
血寒心知太乙支撑不了多久,备受煎熬,喊道:“太乙哥哥!你撤掌!我可以瞬间带你逃走!”
太乙摇头道:“不用!”勇气倍增,掌力又增强了数成。血寒心存侥幸:“或许他的幻灵真气侵入雨索体内,能有逆转局面的奇效?”殊不知黑蛇灵气能将世间万法皆同化为一,无论幻灵真气有何效用,在雨索面前皆平常无奇。
僵持数个时辰,雨索见太乙掌风再难以凝聚,风雨飘摇,洒向四面八方,心中暗喜:“他内力已近乎枯竭,不成模样了。再过一时三刻,一身功力荡然无存。”听见身后嘶嘶作响,正是黑蛇圣灵大军压上。他有些不满:“这些奴隶,未得我号令,竟然擅自行动,想要攻城么?待杀了白云神后,这些奴隶全都杀了,再造新的不迟。”
忽然间,背后剧痛,被利刃刺穿,他“啊”地一声,见正是那些奴隶持刃偷袭。他与太乙比拼内力之际,使出黑蛇呑世之法,世间所有内力真气到他身边,皆会沦为黑蛇灵气,为他所用。但偏偏黑蛇圣灵使得也是黑蛇灵气,他全未料到这些奴隶竟会反叛,如何能抵挡得住?
他惊怒之余,数条黑蛇钻出,将奴隶杀死,可随后又有奴隶发了疯般涌上。他顷刻间想的明白:“那太乙的掌力之所以飘散,并非内力不济,而是用幻灵真气操纵这些黑蛇圣灵!此人心机手段,真是狡猾至极!”
忽然,太乙掌力大盛,仿佛星陨般袭来,雨索心道:“愚蠢之徒!你刚刚若中断掌力,我分心之下,没准还让你逃了。可此刻你贸然来攻,正好借你功力,修我伤势。”想的虽好,可终究急促,不再设防,全力吸纳太乙掌力。
就在此刻,太乙掌力突变,不再是幻灵真气,而成了黑蛇灵气。这变化实在太快,雨索惊觉不对,可为时已晚,被太乙掌力笼罩。他骇然之际,察知太乙这黑蛇灵气极为雄浑,绝不在自己之下。两者若平等相较,鹿死谁手,难以预料。可这时他已被太乙骗的团团转,转变不及,惨叫一声,遍体如被数万条蛇撕咬,弹指间粉身碎骨。
原来太乙与雨索搏命之时,先使太乙幻灵掌,待得雨索不复冷静,心神大乱,陡然使逆天改命功夫,将太乙真气变作黑蛇灵气,他此变幻仅在刹那之间,又要瞒过雨索这几乎无敌的大魔头,实已耗费了无数心血气力,好在一举成功,将雨索击毙。
他跪倒在地,五脏六腑如火在烧,再也动弹不得。后方城墙上,众人欢天喜地,彩声震天,但前方敌阵中,群蛇惊骇,嘶吼声如山呼海啸一般。
他感到雨索的心思流入自己脑中,他默默体会,摇头苦笑,心想:“你依照我的模样,塑造了雨索,对么?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血寒将他抱住,转身跑向大殿,她喜极而泣,道:“太乙哥哥,你赢了,咱们赢了!对么?咱们终于挡住了黑蛇?”
太乙摇了摇头,道:“雨索不过是临者的先锋,他一死,临者觉醒,蛇灾要真正降临了。”
血寒俏脸变色,道:“这雨索只是先锋,那”
说话间,天地沦入黑暗,但这黑暗闪着诡异的光芒,让众人在黑暗中仍能看得清楚。
原先星辰的位置,一双庞大的蛇眼取而代之,那蛇眼闪着金光,流露神威,饶有兴致的望着众生。在这一刹那,众圣灵望而生畏,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
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蚂蚁,在巢穴的上方,看见一恶毒的顽童紧盯此间,只要他动一动念,随时会捣毁一切。
太乙回望那蛇眼,目光交汇,那蛇眼似流露出笑意,朝他眨了眨。
那目光无比熟悉,在太乙凡间的梦境中,他被这残忍而顽皮的目光追寻了很久。
那是天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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