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传回来的密信里,提到了在凉州的凉河郡,有一片荒山,那里归属于河林县,据查,那里似乎是有些不妥。
楚成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发现在那里明显有大批人活动过的痕迹。
只不过,现在已是人去山空,只能隐约判断出曾经有大批的人马在那里活动过,而且数量,据楚成估计,至少在五千以上。
这个数字,足以引起朝中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而且,据楚成所查,有些地方的痕迹,很明显是曾经设置过木桩,应该是用以训练的。
五千人、木桩、训练!
这三个词汇一跳出来,让人第一联想到的,就是训练私兵了。
李相看了那封密报,脸色凝重,“皇上,那里是大公主的封地。也是嘉恒帝所留的几位公主中,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公主。您看?”
“在她的封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她会不知情?”
李相没说话,这件事情,还着实是有些棘手。
关键是现在只查到了相关痕迹,却并没有找到人。
如果真地是有人在此训练私兵,那么那些人呢?
“皇上,十六王爷到了。”
楚阳点点头,命宫人们都退下。
“皇上,听说在凉河郡发现了有人练兵的痕迹?”
楚阳眯眼,他才刚刚收到了楚成的消息,因为考虑到前段日子明镜一直在忙碌,如今又在给他张罗着娶妻一事,所以没打算让他来管这档子事儿,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朕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明镜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想。
皇上肯这样直接问出来,就表明了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这是今天一早有人送进微臣的府里的。”
明镜自袖中掏出一封信,然后递过去。
楚阳注意到,这就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宣纸。
上面也只是潦潦几笔,提到了凉河郡有人练私兵的事,其余的,人数、具体位置,都不曾有所交待。
到底是对方不想让明镜知道地那么确切,还是其实,对方打探到的消息,也只有这些?
可若是如此,那又为何要通知明镜?
“你可知道是何人传信与你?”
明镜摇头,然后眼神落在了那封信上,“微臣总觉得,对方似乎是故意想要告诉我这件事。”
皇上明明就没叫人宣他进宫,可是这人却将这样的一件大事告知于他,显然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又或者,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凉河郡的事情败露,所以,干脆就想要把水搅混了?
“你怎么看?”
明镜抬头,正对上了楚阳一双无比严肃的眸子,只觉得喉咙处紧了紧,这个弟弟的帝王之威,似乎是越来越强了。
比起去年,他更像是一位帝王了。
“回皇上,依微臣看,这件事情,只怕是另有蹊跷。按说楚成查地隐秘,那消息又怎么会外泄?”
楚阳眯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身边人。
小德子是跟随他多年的,而且,由始至终,这密信一直都是保存地十分完好的。
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进宫后的这几位大臣知道这密信的内容了。
连小德子也是不知情的。
所以,从他这里走漏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反倒是有可能,远在凉州的楚成是被人盯上了。
又或者,凉河郡的河林县里,还有着某些人留下的暗线。
所以,那片荒山被楚成这边一发现,对方也就有所察觉了。
所以,干脆就直接把信送到了十六王爷那里,然后再想着看看他们兄弟斗?
若是换了那个嘉恒帝,第一反应,定然是会先疑心明镜了。
毕竟,如此隐密之事,他是如何知晓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知情者,更甚至于,他原本就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甚至是主谋!
可是,现在的帝王,是楚阳。
所以,对方可能要失望了。
楚阳和明镜虽然是有多年不曾相见,更不曾一起共事,可是就凭着明镜一直专心地帮他培养暗卫,并且毫不犹豫地将皇室暗卫交还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明镜是一个对权利没有欲望的人。
更何况,若是明镜真有这个心思,有的是机会取而代之,又何必如此地费力?
楚阳也不是吃素的,他在不知道明镜替他掌管着皇室暗卫的情况下,还能在嘉恒帝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可见其手段和心计。
如此卑劣的离间计,在他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朕现在倒是有些担心楚成和叶兰铭了。”
霍良城也想到了什么,“皇上,不如,微臣去一趟凉州?”
李相直接阻止,“不妥。皇上,以微臣看,不如由十六王爷亲去。他是亲王,首先这身分上来说,去了也能镇镇场子。”
霍良城摇头,“只怕亲王的身分,在那里也未必能有作用。对方敢打这些小心思,应当就是有所准备的。”
楚阳点头,“岳父言之有理。而且十六哥回京的时间不长,眼下正忙着婚事呢,不能去。”
明镜的表情一僵,“婚事不急。还是我去吧。”
楚阳给了他一记凉凉的眼神,“安静地在京城待着!什么时候选定了王妃,什么时候再离京。”
明镜的嘴角一抽,无语了。
梁国公想了想,“皇上,不如,让安世子前去,您以为如何?”
楚阳倒是真地认真想了想,“来人,传夜容安来见朕。”
“是,皇上。”
霍良城仍然有些担忧,“皇上,安世子才华横溢不假,只是,他过于年轻,只怕,还得去一个有经验之人才好。”
“霍侯爷不必担心,这几年,安世子和叶兰铭都历练了不少,处事还是有些章法的。”
李相的宽慰之言,倒是让霍良城多看了他一眼。
“皇上,眼下,您是不是当召大公主及其驸马回京了?”
楚阳的眸光微闪,轻笑了一声,“是该将她叫回来了。这几年,她倒是看起来安分的很,朕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介女流,所以想要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呢。看来,朕是高看了她了。”
“皇上,一切未曾有证据,不能妄下判断。”
“放心,朕心中有数。”
接下来,夜容安急匆匆地赶赴凉州,同时,还带去了大公主返京的旨意。
穆远宜在宫里头住了三天之后,还是被霍良城给接走了。
霍瑶光虽然不舍得,也不能一直让自己的父母分地而居呀。
穆远宜一走,霍瑶光又搬回了承乾宫。
大宝天天到承乾宫这里来请安,举手投足间,那种太子的气势,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霍瑶光的孕吐症状明显地有了好转。
可能是因为月份大了一些,所以就过了那个劲儿。
这让楚阳很高兴。
只要是能吃进东西去,那一切就都好说。
虽然食欲并非是多么好,可至少,吐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有时候,一整天下来,是一次也不吐的。
这可是让楚阳格外地高兴。
而夜容安抵达凉州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叶兰铭受伤了。
其实事情倒也简单。
叶兰铭在一次外出时,意外中救下了一个人,是位姑娘,看她可怜,也便给了她些吃的,然后将人交给了手下去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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