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朋刹了刹话头,重新组织了一下思路,将重点简要的说了一下。大概就是,当时在项目计划出来后,政府在跟洛水街的原住民商量时,大部分人都是不同意的,嫌价格太低。他们认为洛水街靠近市中心,地价应该是可比黄金的。可是,当时洛水街的情况,确实是比较鸡肋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加上周围又是闹市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建筑商要来投资这块地方。那一次,市政府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所以在价格上,市政府也是没办法给予太高。这样一来就僵上了。听说后来,还是高成汉一家一户地说,才说动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后来拆迁的时候还是出了事。听说,好像是拆迁款并没有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来,而是少了很多。这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中间经手的人拿了。那些拆迁户发现这个问题后,就联名上访,几经周折后,终于把少的那部分款项追了回来。事情到这里解决了对不对?
不对,一年后,有个拆迁户上访,说他们家有六十来万的钱一直都没有拿到。但是这个上访户,并没有成功见到领导,甚至连市政府都没踏进去,就被送进了公安局。而公安局以扰乱社会治安关了他一个晚上,就放了他出去。但是,他刚到家没几天就死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但据他的家人说,这个老人以前心脏一直是没有问题的。
老人是没有直系子女的,他兄弟一家倒是到公安局闹过几次,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后来公安局为了息事宁人赔了几万块钱就不了了之了。
郎朋发现这件案子已经有几天了,他联系了那个老人的家人了解了情况,还走访了一些以前的拆迁户,了解到,当时还有几个人也没有拿到全部的拆迁款。这几个人要么是子女在外常年不回家的,要么就是子女还小。老人出了事后,就没人敢再揪着这个事情了,都只好吞到了肚子里。
梁健听完郎朋的陈述,说:“看样子,你应该是已经查到,当初负责这个事情的人是谁了吧?“
郎朋回答:“当时负责拆迁事情的,好几个后来都被撤职了。还有两个还在系统里,但也都不在原来的位子上,而且我查过,这两个人在当初那件事情中,应该只是被牵连的。“
“既然该处置的已经处置了,那还把这件案子翻出来干嘛?”梁健有些不耐地说。
郎朋忙解释:“关键就在于该处置的都处置了,但处置这些人的时候,都是在那个老人上访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说,当时那件事真的一查到底,把根源都揪出来了,那么老人为什么会死?”
梁健愣了一下,如果郎朋所说是真,确实有些疑点,但他之前说的,老人是在回家几天后才去世的。梁健猜测道:“有没有可能老人是真的心脏病发才去世的。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正常的,加上在公安局里蹲了一晚,可能是受到了点惊吓。“
郎朋却说:“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肯定没这么简单。我问过那个老人的家人,老人是退休职工,有医疗保险有退休金,每半年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平时一直住乡下,种点蔬菜果子什么的,身体一直不错,不太可能就这么突然心脏病发人就没了。”
梁健却觉得郎朋有点神经过敏了,他劝道:“人年纪大了,身体这种事情说不清楚的。以前我老家有个老人,我放假回家的时候还碰到她跟她打招呼来着,结果没两天时间,她就去世了。说没就没了。这老人家平日里身体也是一直很强健的,还经常去山上挖笋什么的,爬个山动作比我这个年轻人还快。你说,生命这回事说得清吗?”
郎朋还是不死心,争辩道:“那就算他心脏病发这件事是巧合,那他为什么会被送到公安局里?还被关了一夜。他不过是正常上访而已,要是没人害怕他说出点什么,为什么要把一个上访的老人关在公安局里一晚上。你我应该都清楚,对待上访户,我们都是什么样的政策的。”
梁健被郎朋问住了,对待上访户,尤其是这种老人,一般都是采取怀柔政策,就生怕出了意外,政府就算有十八张嘴也说不清。但,这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事情在当时已经解决了,现在郎朋又把它翻了出来,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梁健真的很难愿意去相信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的。
郎朋平常挺理智一人,这时也跟梁健闹起了脾气,说:“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查定了。”
梁健无奈,这郎朋最近可能是加班加多了,这情绪也是有点不稳定。见他说不通,也只好随了他去。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梁健忽然想到了江中正方的事情,既然这郎朋精力这么好,索性就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这个江中正方的底细,正好姚松在宁州,让他跟他配合一下。也省得郎朋整天揪着这点事不忘。
梁健将江中正方的事情跟郎朋说了之后,怕他不肯专心去查,还特意叮嘱了两句,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郎朋明白梁健的用心,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末了,梁健又嘱咐他,赶紧回家,养足精神。
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这郎朋是真回家了,还是敷衍了他。梁健倦意重重袭来,也懒得再去管他了,拿了电话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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