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弦音面色稍缓。显然对慕流苏的识时务极为满意,眼中的薄凉褪去些许,言语间端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既然如此,沈相还是先行用膳去吧。”
沈芝兰显然在姬弦音说话后便知道慕流苏不会这么轻易改口,听她如此说话,倒是在意料之中了。
即便姬弦音如此说话,沈芝兰面上依旧不温不火,只是对着慕流苏暖声道:“既然如此,芝兰便等着将军手握实权之日。方才那局盲棋,芝兰尚未过瘾,将军答应的来日再来一局切莫忘记。”
姬弦音听着慕流苏提起盲棋一事,唇角才勾起的妖艳笑意顿时一凝,迤逦风眸中薄凉愈加,冷飕飕的看了沈芝兰一眼。
沈芝兰只当是未曾察觉,也不在多做逗留,径直唤了青花带路往梅园外走去。
慕流苏这才缓过神来,对着姬弦音困惑问道:“弦音,你与沈芝兰有过交集?”
其实不用姬弦音回答,慕流苏便知道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若两人当真是没有交集,弦音这般不染纤尘的凉薄性子怎会和沈芝兰较真。毕竟方才两人之间言语,可不是简单的对话,话语之中俨然便是暗潮汹涌。
姬弦音却是仿若没有听到慕流苏说话一般,自顾自的转身,走到了身侧的红梅树下,凉凉的看了一眼虽然在精致的猫耳上搁置了一朵艳丽红梅假装耳塞,实则却竖直了耳朵听得起劲的糯米,绯色薄唇轻轻煽动:“还不下来,那你就在上面好好待个十年八年。”
姬弦音一个“年”字刚落音,便见着梅花树上缩成圆乎乎一团的糯米身形快若离弦之箭,纵身一跃便落在了姬弦音瘦弱的肩上。
开玩笑,在这待上个十年八年可不就是要把它给扔了的意思,糯米自认它虽然贪吃了那么点,虽然近来桂花糕吃多了是圆乎了那么点,但是它毕竟是一只有理想有追求有尊严的猫,若是被主子因为自己方才的怕死举动给遗弃了,那委实太过伤了自尊。
“糯米你小心点!”那边慕流苏看着糯米着实圆乎乎了不少的身子,不由皱着眉说了一句。
好在这时候青花被派去给沈芝兰带路去了,若是青花在这看到慕流苏的反应,必然会在心里笑话自家主子。姬弦音就算身子再柔弱,糯米不过也就是那么一只小不溜秋的猫儿,还能压死了他不成,这么大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你如此操心。
姬弦音听着慕流苏的反应,面上稍微和煦了不少,却依旧板着精致面容,妖娆艳丽的惊艳唇形抿成直线,将糯米从肩膀上拎下来,放进了自己怀里。
糯米委屈巴巴的怂成一团,极为讨好的喵了一声,伸出粉红的舌尖便要去舔姬弦音骨节分明的手。
然而舌头伸到一半,便被姬弦音毫不留情的揪着猫脖子处的颈皮儿给提拎起来。两双妖冶魅惑的眼睛亮亮对视,一双大而妩媚的精致兽眼,一双迤逦惊艳魅色惑国的勾魂凤眸。
委实太过可人儿。
糯米却是一颗猫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它恐怕不是长了个猫脑子,而是长了个猪脑子,竟是连主子最讨厌它湿哒哒的口水都忘了,反而自己作死的去舔主子的手。
姬弦音凉凉的看着糯米,直直看的糯米毛骨悚然,乖觉的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前爪,凌空蹬出求饶的手势。
主子,虽然你心情不好,但是本喵是无辜的,你对本喵发火没用,你得对着流苏主子发火。
慕流苏:“……”
姬弦音像是被糯米打动了,果然没找糯米的麻烦,而是提拎着它的颈皮儿将它圆乎乎毛茸茸的身子放到了初一怀里。
初一看着糯米受惊不小的小模样,默默替它顺了顺毛儿。
诶,糯米老兄你辛苦了。
糯米从姬弦音那冰冻三尺的寒凉中解脱出来,又受了初一这么温暖的抚摸,早已感动得涕泗横流。
不辛苦,咱们俩服侍主子的难兄难弟,天涯海角一起走。
然后,一人一猫默契的将同情的目光投给了一侧的十五和慕流苏。
慕流苏:“……”
十五:“……”
“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姬弦音等了半天,没等着慕流苏的认错,一张妖艳面容上浮现出几抹不耐,他转头一看,没见着慕流苏若糯米那般求饶认错的小可怜模样,反而看着糯米那只蠢猫儿发呆,这下,姬弦音的脸色更冷了。
慕流苏正从糯米那个戏精猫儿身上收回视线,见着姬弦音总算肯搭理自己了,正要露齿一笑,抬眸便对上那张迤逦妖艳摄人魂魄的逶迤凤眸。
她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自觉的神色紧张的看着姬弦音,清澈瞳孔中透着几分迷茫:“啊?”
显然慕流苏这般不开窍的模样气坏了姬弦音,他索性不再看慕流苏,抬脚便向着梅园外行去。
初一瞪大了眸子如遭雷劈,他想过主子可能对着慕流苏发火,可能会质问她怎么还不给他道歉,亦或者要求慕流苏以后不许再和沈芝兰对弈……
初一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完全没想到自家主子竟会如同与情哥哥吵架的小姑娘一般,一句话也不和英武将军说反而赌气离去。
十五心中拔凉拔凉,原本他还在担忧自己没有拦着通报慕流苏和沈芝兰对弈的事情,恐怕会受到主子极严厉的责罚,然而现在他发现了一个更加惊悚的秘密。
自家英明神武的璇玑阁主有龙阳之癖也就算了,可是,可是……主子好像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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