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时候了,群臣哪里还能有什么异议,自然是齐齐跪了一地,异口同声的道:“臣等并无异议!”
元宗帝闻言,面上也露出满意之色,点点头道:“好,既然众爱卿无异议,那北燕一战我大楚势在必行,”话语一顿,元宗帝将眸光转向了慕流苏方向,朗声道:“将军府慕流苏听令!”
“臣听令!”慕流苏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掩在幽幽长发下的眸子也是带了几分沉思之意,元宗帝能够答应此事儿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倒是没想到这事儿竟然由着沈芝兰方才那一番话才让元宗率先定下了决心。
而且沈芝兰方才的那一番话与慕流苏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模一样,若非她记得此事儿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这件事情,恐怕也是会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吃出了内奸了,事到如今,两个人竟然是考虑事情都能凑到一块去了,慕流苏也不知晓这是该说沈芝兰这位西楚权右相实在是才话无双聪颖至极,还是该说他们二人竟是有些难得的心有灵犀呢?
慕流苏心中沉思之际,元宗帝那头也是丝毫没有耽误的下达了圣旨:“今有北燕贼寇驻营大楚北境边疆之地,伤我大楚朝臣,欺我大楚百姓,朕闻之,悲愤交加,北燕如此猖狂,大楚安有不战而退之策,恰逢将军府嫡子慕流苏文韬武略,才智无双,乃是大楚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之选,是以,朕在此特赐封军慕流苏为大楚镇北将军,即日起率三万慕家亲卫前往北境御敌,愿镇北将军不负朕与大楚子民之期望,早日驱除北燕贼寇,护我大楚子民,卫我大楚国威!”
元宗帝念完圣旨,慕流苏已然将心中想法一一扫去,眉眼之间也是透出了几分凌厉之色,她重生在南境边疆的这幅躯体之上后,就没有一日不盼着回了北燕洗净屈辱,其实以她的武功,完全可以凭着一己之力之身独闯北燕,亲自杀了燕离歌,只是若是真的让他那般容易就死了,未免太过便宜了他。
她素来都是一个有恩泉水以报,有仇万般奉还之人,若是燕离歌当初只是因为嫉恨她伤了她一人或许她还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只可惜她寂家一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性命都也悉数折损在燕离歌手中,这般灭门之仇,她实在是不能放下。
明黄的圣旨接入手中之时,慕流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心情清净了下来,这才朝着元宗沉声道:“慕家流苏领旨,多谢皇上成全,请皇上放心,流苏北境此行,必当荣归!”
慕流苏那般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也是让人听得心神一震,众人虽然都觉得大楚凯旋的几率实在不如何大,偏生人家沈芝兰,慕恒和元宗帝这让三位大楚的大佛全都应允了这事儿,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子胆敢阻止,左右是人家慕家子弟如此信誓旦旦,那其中结果便是让她们瞧着是了,若是胜了还好,若是不剩,不说慕流苏这边极有可能丢了性命,便是将军府只怕也是得名誉扫地。
众人心中感慨的时候,那头元宗帝却是悠悠然又补充了一句:“朕自然是相信你能凯旋而归的,不过这军令状一事儿,倒是可以再商霍些许,既然流苏你自请前往北境御敌,乃是一片赤诚之心,那这军令状,也不用立得如此之重,依朕看来,若是不能胜了北燕,但是只要拖到了南秦出兵之际,那就不用算作斩首之刑,贬低爵位官位之职便是了。”
那些个方才还打着主意说慕流苏一旦白了人头落地的人顿时也歇了心思,总算也是看出来了元宗帝此次派遣慕流苏前往北境御敌并非戏事儿,而是当真对这位少年将军重视至极,所以才会连这么一个军令状都舍不得让慕流苏亲自立下。
慕流苏挑了挑眉,显然也是有些意外,元宗帝这突如其来的对她如此信任,估摸着又是沾了沈芝兰的光了,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她方才立下军令状无非也是为了让元宗帝能够同意她出征北燕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目的得逞,那这事关小命的军令状也就算了。
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总归没一个威胁还是极好的,又一声道谢之后,元宗帝与群臣也是重新商霍了一大堆出征在即的事宜,包括出征的日期,路线,还有兵部的兵马战甲准备等等事情,一一商量妥当之后,这才宣布了散朝事宜。
……
青花青鱼在将军府上也是等得颇为着急,北境那边的情况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突然出事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主子虽然早就已经想要去对阵北燕了,但是这北境战事儿实在是发生得有些突兀,也不知晓主子是个什么想法。
结果人还没有彻底出宫,便是听见了慕流苏由一个仅仅御赐的爵位将军升为了正三品的镇北将军,慕流苏一手训练出的东郊校尉营兵士更是成了她手中亲兵的事情,宫中更是传来口信,说是让慕流苏翌日一早便要启程前往北境之地。
事情来的如此突然,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这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也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凭着慕流苏这些日子将她们二人还有风岭、洛轻寒二人一一安置好的动静,她们实在是忧心慕流苏这是准备让她们悉数留在帝都,反而自己前往北境之地了。
趁着慕流苏前往东郊校尉营交代出征的时候,两个小丫头也是迅速的一人一边亲自前往风岭和洛轻寒处商量对策去了。
慕流苏自然并不知晓手底下的几个人生怕被她单独扔下所以商量对策去了,此时她正驾马疾驰,堪堪停在了东郊校尉营跟前。
守门的小兵士已经不若上次沈芝兰见着的那般神色懵懂了,见着有人来,遥遥便察觉到了,发现是慕流苏之后,脸上更是一阵欢喜之色。
慕流苏一路行进东郊校尉营,见着一群人在那四月下旬中已经带了几分温度的阳光下勤劳操练着,脸上也是带了几分欣慰之色。
颜繁之手中握着他那一杆长枪,正手把手的教着沈渭武弄枪术,只是沈渭毕竟天赋还是差了些许,所以不出三招便被颜繁之挑落在地。
颜繁之将手中长枪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干脆收回,余光一瞥,正巧见着了不远处站着的慕流苏。
分明是个身姿清隽的少年将军,如今眉眼含笑的感觉却是情不自禁的透出了几分温软之意,颜繁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愣怔,他攥紧了手中长枪,微微一挑,长枪凌空翻阅挑出了一寸惊艳弧度,重新收回了他的腰间之处。
慕流苏见着颜繁之看过来,唇角额笑意越发浓烈,朝着颜繁之幽幽一笑,眉眼之间也是越发璀璨宛若星子闪耀。
颜繁之忽而就有些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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