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她既然已经站在了北燕的对立面,便也是和这北燕军队站在了对立的地方,孰生孰死,也不过全凭各自的本事造化罢了。
更何况,如今她亲手诛杀的人,也不过是北燕大军之中,这些只顾着偷懒耍滑,漠视同胞生死且丝毫不顾百姓国家利益的小人罢了。
她既然是带着复仇之心而来,便不会再有丝毫动摇。
慕流苏闭了闭眼,将心中唯一一点纠结之心散去,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凛然之色。
“风岭,这两个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剥皮换脸,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交由风岭来做最为合适。总归不能将这两人的尸体大喇喇的摆在此处平白给北燕大军有了警醒。
“此处交给我来处理便是,”风岭接过慕流苏的话茬,眼中也是一片郑重之色,他显然也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不能出了半点差池。虽然剥皮换脸这种事情有些麻烦,但是不过是两张死人的脸罢了,倒也不算是为难了他。
风岭看了一眼慕流苏,明显也看出了她心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他并不知晓慕流苏是为了刚刚杀了两个人而心绪不定,而是自然而然的以为慕流苏是在担心沪城那边欧阳昊的事情烦心。
从她的视角里能够看出来,慕流苏对这位沪城群主其实极为在意,只是这人居然做出了背叛寂家的事情,想来慕流苏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了他。
思及如此,风岭脸上也是带了些许关切之色:“流苏,今夜之事不可马虎,沪城那边危险重重,你可切莫分心,记得小心一些,否则沪城的四万人马若是和咱们这些人对上,只怕你这筹谋恐怕得功亏一篑,就连镇北军的性命也得折损不少。”
慕流苏转眸看了风岭一眼,见着他脸上的关切的神色,唇角也是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笑意。
心中却是油然而生生起一种悲怆之感。
慕流苏手中的荆棘门创立至今,也不过两年之久,风岭和青花的人对他便是如此忠心以待,倾心相对,时不时的挂念她的性命安危,可是她在北燕之中,自小认识并并相处多年的人对她却是一一背叛,设计陷害。
无论是幼年结识的瑶花郡主谢瑶花,还是当初救她一命的七皇子燕离歌,更是连着那自小同她和哥哥一块儿长大,关系极好的欧阳昊也是如此。
这世间的公道情理,的确是这世间最为麻烦的东西,无论如何都理不清。
只是,上苍既然已经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让她重生归来,那么那些人欠给她的帐,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一一讨回呢?
再次看向风岭的时候的时候,慕流苏眼中终究是几分温暖之意。
对视许久,慕流苏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语气轻快道:“放心,本将军自有分寸,你就在此处处理好这二人的脸,晚些时候,本将军再亲自带你回去看那北燕八千人全军覆没之景。”
话落,慕流苏也不再多加耽误,纵身便是又朝着沪城的方向直跃而去了。而他身后颜繁之带着那一道道人影又是一阵错综起落,极为安静却又井然有序的跟随而去。
转眼之间,这人群便已经离去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风岭和两个黑衣士兵留在这桥的尽头,以及方才慕流苏随意出手便轻易解决的两具尸体。
那两个黑衣士兵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很显然也是对风岭这所谓的剥皮换骨有那么几分兴趣,风岭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玩味笑意:“如今你俩人有机会看本公子为你们亲手换皮,可要好生看好了”。
……
欧阳昊领着这一群人从城主府邸出来,脸上一片阴沉之色,显然是因为方才听见那慕流苏的名字而扰了心神。
谢瑶花交代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放在一旁,所以等着秋华离开之后,他便立马领着人出来了。
沪城的操练场上,站着子夜时分被叫醒的一万沪城将士,这些人脸上或带着些许困倦之色,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些许骂骂咧咧的话语,桥这边是一脸的火气,总而言之,都是彰显着这些人被扰了好梦的不郁。
本来他们的任务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凌晨时分,他们便需要一早出发,要将那船只齐齐运送到边疆之地的二皇子跟前。
众人心中都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一早便睡下了,谁曾想到这才入睡,不过几个时辰,便被人从夜里叫了起来,还让他们到这操练场集合。明儿他们身上有着那般重要的任务,今夜却不能安睡,实在是让人心中愤慨。
“做什么要死不活的样子,本城主今日来是有要事交代你们,你们却是如此一副德性,要是让二皇子瞧见了,还指不定还得怎么训斥你们呢。”
欧阳昊本来就是色不佳,如今瞧着这些人这般模样,也是气得鬼火直冒。他站在高位之上,负手而立,目光森寒的瞪着眼前这一群人。
“城主,你这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咱们明儿都是要负责赶往边疆之地的,还有那么多只沉重的船只要运送,所以今夜咋们都是准备好了要好生安睡的。谁知道这人都还没睡好呢,大半夜的就被城主你叫起来了,这运送船只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城主可担待的起?”
操练场上站着的一万人中,领头站出来一个身形摇摇晃晃的男子,那人并没有如其他教师一般穿着将士服装,而是披着一件松散的青色睡袍极为随意的出来了,见着欧阳昊一来,便对他们如此声色俱厉,顿时不服气的站出来冷嘲热讽道。
欧阳昊的目光落在这一出口便对着他极不客气的人身上,眼中神色也是越发阴鸷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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