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心中越想越觉得寒心,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兵小卒,并没有那个权力去阻挡这些人的做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长风和孟添领着这营帐之中的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营帐之外又朝着流沙河的岸边走去。
此时天色未明,夜空仍旧一片混乱瞧不真切,再加上隔了如此之宽的流沙河,镇北军那边的情况,其实他们确实瞧不清楚。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什么东西了,因为即便是隔了一条流沙河,北燕的这些造型都能听到镇北军那边动静极大又极为凄厉至极的厮杀声,光是听这个声音,便不难想象出流沙河对岸的镇北军营地中,此时此刻正在进行一场怎样可怖的厮杀斗争。
而如同这个小兵所想一般,这些个从营地之中走出来的北燕将将领,瞧着镇北军营地之中传来的这般动静,不仅没有半分忧虑之色,反而更是露出极为欣喜的神态。
“果然是如同孟副将所想一般,这些人当真是和镇北军起了冲突,如今属下瞧着那镇北军营地的动静,想来镇北军的战力的确会消耗不少,如此一来,属下也是恭喜二皇子殿下与孟副将计谋得逞了!”
因为这个发生争执的时间有些不对劲,所以孟添心中一直有心情不稳,实在是害怕这八千人不仅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出来,反而还会做出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来。
然而如今出来见着镇北军营地这般大的动静,想来那八千人必然是和这三人一起起了不小的冲突才会导致这般景象的。如此一来,他倒是放心多了,虽然时间确实晚了一些,但是只要能够消耗掉对方的战力,通过营地看出镇北军到底是何水准便是极好。
“既然那边已经按照属下的计划起了冲突,那咱们就好好等着沪城这边的援军和船只到来便是,届时咋们再去营救这八千人也不迟。”
孟添见状,也是转首对着燕长风神色恭敬的道。
然而这话落在小兵耳中,却是让他忍不住的心中升起一阵嘲讽之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分外清楚,这些话不过是孟添不得不应付场合的话罢了,因为若是他那丝毫不怜惜手下将士还冷眼旁观不做救治的事情传了出去,少不会被天下人和军中之人吐槽。
而他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会如此说话的,否则的话,孟添压根就没有想要去去营救那八千人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想要营救那八千人的话来呢?
于是这负责观察的镇北军动静的小兵,当真是亲眼目睹了整个北燕将领的冷漠麻木之处,他们都穿着北燕的黑色铠甲,却是没有想过去保护半分自己的军中同胞,而是静静地等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听着那镇北军营地之中的厮杀惨象,面带笑意,没有半分焦灼或者是悲伤与担忧之意。
小兵看着如此情况,从最初的恐惧到了最后的腿脚发软,已经说不出半句话了,此时此刻,距离北镇北军营地之中想起的动静,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那边的厮杀声音和互相战斗的惊呼声也是逐渐变得有些微弱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天边的光景也是已经由浓墨之色逐渐化作了暗灰之色再逐渐转为了暗沉的蓝色,天边的第一丝曙光也是逐渐显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北燕营地中的诸多将士也是稀稀疏疏的摸索着从营地区中行了出来。他们听着这般动静,显然也是极为震惊,一群人头一次没有毫无纪律的守在了流沙河的岸边,眸光几分阴沉几分晦暗不明的看着那镇北军营地之处,显然也是明白了是昨儿夜里的那八千人出了事了。
虽然在这些人的严重,本来都极为恼恨那八千人抢了一个查看消息就能立得大功的功劳,但是他们那八千人无论再急功近利惹了旁人喜,但是到底也是北燕的同胞,如今这负责打探消息的八千人遇到危险,还偏生撞上了镇北军的三万人,一时心中也是齐齐忧虑至极。
任何人都是下意识的等着那站在最前排,看得最认真的诸位北燕将领——尤其是他们眼中英勇神武的二皇子殿下燕长风和孟副将,等着他们立马下令想办法出动兵力去河岸那边救人。
然而一直等到了北燕军营之中的所有士兵都已经醒来,齐齐聚在楼下何处,那些个将士却是从始至终没有下达半句说要救人的命令。
一群士兵也是逐渐看出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众人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迫切的想要去往流沙河对去救人,然而偏生作为主将的那一群人却是如此镇定,实在是让他们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如今咋们的北燕将士正受到如此危险,殿下这是不预派人前去救人了不成?”
一个有些胆色的士兵也是大着胆子对着燕长风直直谏言道,那人的目光也其实明显没有半分困惑之色,反而是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颤栗之心,给人的感觉也是太明显不过——
这人似乎也是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这些北燕将领似乎并没有打算去营救这八千人的打算,所以才会这般冒死直言进谏。
只可惜,即便是这位将领如此具有胆色,大着胆子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是那一番话,对于这些个北燕将领而言,显然没有起半点作用,他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救人,那就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改变。
孟添朝着这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也是明显的阴沉了些许,若是按照他平日的性子,定是会将这毫无脸色又不知死活爱出风头的人直接一刀砍了的好,只是如今十万大军都在此处集结,齐齐等着他的回话,他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在这十万人跟前做出如此失了军心的举动。
此情此景,孟添也就只能佯装自己没有发怒的重复了那一句话:“本副将比你们任何人都急切的想要去救他们,但是昨夜他们就已经将咱们这些天制造的船阀悉数划了过去了,本副将就是有心想要救他们,也的确是没有了办法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祈求着沪城那边的援军能够早些将船只运送过来,咱们再用着那沪城倾力打造的的船只过去了。”
孟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态度也是中肯之极。到底是个擅长谋略之人,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露了马脚。而他说的这个理由,无疑也是一个最有力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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