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等到武大郎把一杯茶喝完,只见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十分惬意,若然没有之前那句话,还道他已经把买卖做成了。
“老太君请了鸿福楼的厨子炮制鲍鱼,今晚送去品尝,要是比我们的好便用他们的,而且连同所有寿宴上的饮食都由他们提供,便没了咱们的事情。”
“大郎,那也是大家一起比较而已,我看武大娘子一定会赢!”
珲哥忍不住搭讪道,他还是没有改掉习惯,仍旧叫潘金莲做武大娘子,潘金莲听了不以为忤,反倒很感激珲哥对她的肯定,可武大郎摇摇头,慢吞吞的说道:
“你小孩子不懂事,开始老太君说让狮子楼做,狮子楼是西门家的产业,她竟然弃了,另外找洪福楼,证明鸿福楼厨子非同小可,另外太君还说,妇道人家总是担不起责任,反倒是如果我掌厨,她是愿意的,不过我没金莲的本事!”
“她自己”
潘金莲小嘴一嘟,没有说下去了,她本来是想说:“她自己还不是女人,为何如此看轻女人!”,不过这话估计只有喝多酒了,在屋子里才敢说出来。
各位看官可能会问,狮子楼不是已经转让给知县,让武松全权打理了吗,是的,可武松为人审慎,并没有将这件事件说出来,人皆有嫉妒心,要找他麻烦的,恐怕没人有那个胆量,可武大郎为人懦弱,给人欺负了也未必敢出声,武松就担心这个情况,所以是隐瞒了。
“鸿福楼的厨子算什么!”珲哥不忿道,他是恼恨武大郎说他小孩子不懂事,红着脖子嚷道:“那厨子以前还是给我爹执码切菜的呢!”
武大郎为人老实,可珲哥这话也太离谱了吧,你爹要是有那能耐,还需要你出来赚钱么!不过他不会出口伤人,仍旧问道:“怎么说来?”
“哼!你有所不知,我爹以前是老种经略相公府上的厨子,鸿福楼那厨子还是替他打下手的!”珲哥得意道:“可惜后来相公失势,告老还乡,爹爹也只得另谋出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离开了相公府,便患病了,从此身体不见气力,自然做不了厨房的事宜,不过他常常跟我说以前的事情,中午我把鲍鱼带回去给他吃,他说了一句:‘阳谷县还有人能有这手艺?倒是奇怪了!’”
“你们想,鸿福楼的厨子也是爹爹的下手,自然对他十分了解,他说阳谷县没人能做出武大娘子的手艺,自然也包括了那厨子,我珲哥敢写包单,这事成了!”
潘金莲听了心中十分高兴,有三分的确如张小三说的,她有一股不服输的心,有七分倒是因为武松,她对武松无限思念,把身边的一切事情都跟武松联系上了,自然觉得那释迦果的事情也是武松的功劳了,其实这事情上,反倒是武大郎的功劳要大一点,起码他道出了情况,武松身在远方,要说也说不上。没有武大郎的话语,潘金莲未必敢用这瓜果炮制鲍鱼,谁知道有没有毒。
这一夜,潘金莲睡得十分香甜,她把一个释迦果放在枕头边,算是对武松的思念。
第二日,潘金莲和武大郎开了店铺,珲哥看着两位东主都是脸带喜色,自然猜到几分,他为人灵活,嘴巴如同灌满了菜油,十分的滑腻,连忙笑道:“恭喜大郎,恭喜二婶!”
“每天如此,有什么好恭喜的。”武大郎懵懂道:“谁是你二婶啊?”
武大郎浑浑噩噩,潘金莲可是心中极为清晰,珲哥平素称武松为“二哥”,这一声“二婶”,实是意义非凡,把她叫得心花怒放,就想立刻打赏几个铜钱给珲哥,让他买些糖果,吃了之后嘴巴更甜,每日叫自己一声“二婶”,只是知道武大郎为人节俭,当着他面前打赏不好。
珲哥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一声“二婶”是叫到点子上了,所谓“见好就收”,他没那么傻跟武大郎解释,心道:“大郎你喜欢带鹦哥绿头巾,我是你的伙计,也不能当面调笑,万一给你赶出大门,我如何找钱养爹爹。”
“午时,西门大官人便派人来,交上定金,让武大郎烧饼承办老太君的寿宴,大郎你便是迈向巨富的第一步,以后还有谁不叫你一声武大官人!”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武大郎这种朴实的人,听了珲哥这话,都有点飘飘然,最主要他还是个孩子,听起来够真诚,武大郎仿佛看到自己穿了员外的衣服,在大街上行人都道一声“武大官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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