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神僧应该也是会一门类似移魂大法的催眠类的功夫,先是将人催眠,而后再勾勒出种种幻境,令患者代入吧。
不过就算如此,萧寒也是不怵的,论武功打不过,没关系,咱还有念力这个大杀器!任务只是让打败扫地僧,可没说一定要用武功啊。
就在此时,慕容博脸色大变,不由得全身微微颤动。他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日清晨、正午、了夜三时,确如万针攒刺,痛不可当,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都是没半点效验。只要一运内功,那针刺之痛更是深入骨髓。
一日之中,连死三次,哪里还有什么生人乐趣?这痛楚近年来更加厉害,他之所以甘愿一死,以交换萧峰答允兴兵攻宋,虽说是为了兴复燕国的大业,另一方面也为了身患这无名恶疾,实是难以忍耐。
“爹爹,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慕容复着急道。
“阿弥陀佛,慕容居士这是练功不甚,已是走火入魔。”扫地僧缓缓说道。
闻言,慕容复当即大骂道:“胡说八道,我爹怎么会走火入魔!”
扫地僧道:“慕容居士,偷练本派武功。而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间,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忽听得脚步声响,跟着便见几个僧人赶来。当先是少林派两位玄字辈高僧玄难、玄悲,其后又是玄字辈的玄垢、玄净两僧。众僧见萧远山父子、慕容博父子、萧寒五人都在阁中,静听一个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均感诧异。这些僧人都是大有修为的高明之士,当下也不上前打扰,站在一旁,且听他说什么。
扫地僧见众僧上来,全不理会,继续说道:“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
群僧只听得几句,便觉这老僧所言大含精义,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凛然之意。有几人便合什赞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扫地僧继续向慕容复说道:“我少林寺建刹千年,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俱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施主可知其理安在?”
慕容复说道:“那是宝刹自己的事,外人如何得知?”
众僧均想:“这位老僧服色打扮,乃是本寺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怎能有如何见识修为?”
服事僧虽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众僧都是寺中第一等高僧,不识此僧,倒也并不希奇,只是听他吐属高雅,识见卓超,都不由得暗暗纳闷。
扫地僧道:“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我,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众僧点头道:“得闻老师父一番言语,小僧今日茅塞顿开。”
扫地僧双手合十道:“不敢,老衲说得不对之处,还望众位指教。”
众僧一齐合掌道:“请老师父继续说法。”
扫地僧又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玄难、玄悲二人突然跪倒,说道:“大师,可有法子救得玄澄师兄一救?”
扫地僧摇头道:“太迟了,不能救了。当年玄澄大师来藏经阁取武学典籍,老衲曾三次提醒于他,他始终执迷不悟。现下筋脉既断,又如何能够再续?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福。两位大师所见,却又不及玄澄大师了。”
玄难、玄悲齐道:“是。多谢开示。”、
扫地僧说道:“两位请起。老衲在少林寺供诸位大师差遣,两位行此大礼,如何敢当?”
玄悲、玄难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手臂下轻轻一托,身不由己的便站将起来,却没见那老僧伸手指袖,都是惊异不置,心想这般潜运神功,心到力至,莫非这位老僧竟是菩萨化身,否则怎能有如此广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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