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尧知道言络是去干什么,不过,有了早上言络的那一句话,苜尧并不敢出言阻止,只能看着对方施展轻功如一阵风似地离开了房间,转瞬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房间后不久,风清持就隐约发现了自己周围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
天地设色的精致容颜微微一冷,风清持披了一件外套,一开门,就发现房门不远处的屋檐下站了两道笔直的墨色身影。
“你们是谁?”眯着眼睛,风清持冷冷地开口。
现在这个时候,敢在她的院子里面安插人的除了言络不会有别人。
“风小姐,边境战乱,公子派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玄影淡淡地回答。
“不需要。”风清持冷声开口。
见众人没有离开的样子,风清持脸色又冷了几分,颇为阴沉。
“风小姐,这是公子的命令,我们无法违背,希望您能体谅。”
“那我去找言络。”说着,风清持就要越过他们走出去。
下一刻,就被玄影和另一外暗影拦住,说话的人依旧是玄影,“风小姐,您不得离开房间。”
“言络的命令?”风清持嗓音里面压抑着冷漠与阴沉,一片墨色在渐渐聚拢,似是暴风雨的前兆。
“是。”对此,玄影没有任何隐瞒。而且,这位风小姐是个聪明的,肯定猜出来了。
风清持眯着一双凤眸,幽幽冷冷地看着他们,就连削薄的唇,也是越来越红,似涂了一层蔻丹一般,红到滴血,最后,忽然扬唇一笑,只是那笑,却没有半分抵达眼底,反而带着一分令人心底发凉的冷意。
“言络真是好得很呢,很好,很好,很好!”压着声音,一连说了三个很好,可见风清持是真的怒了。
虽然是盛怒,不过,风清持还是存了两分理智,并没有与这些影卫出手,只是眯缝了眼睛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风清持的脸上,一派深沉寒凉,也有几分深思。
风清持最大的特点就是即使是怒极的时候仍旧可以思考问题,并且,思路会更加清晰明确。
言络囚禁她?!
而且,还是这么突然。
眼中眸色流转,思绪万千。
她自然不会觉得言络会平白无故地将她囚禁在房间里面,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言络囚禁自己?!
细想了半天,风清持都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干脆也没有纠结。
夜深了,她应该睡觉休息。
十里坡,凉亭。
站在凉亭里面的雪色身影,银色的发如镀了一层月华,在寒风中飘扬婉转,看上去极为飘逸。
看着这一幕,言络脸上的表情有些感慨与复杂,还有几分冷芒闪动。
踏着木制桥廊大步上前。
“右相,别来无恙啊!”一出口,便是冷漠中带着嘲弄讽刺的声音。
白未檀脸上没有丝毫恼意,转身看向言络,淡淡道:“自是无恙。”
“这么多年,我们竟然无人知道苗疆祭司就是右相,看来右相隐藏地不是一般的深!”
白未檀嗤笑一声,面色淡了一些,“你之前不是已经在怀疑么?”大概在那次自己约见子染的时候,言络随同前来,那次,他就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吧!
言络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万事都与他不相干的慵懒淡漠样子,可是,他既然能小小年纪担地左相一职,自然是极其不简单的,心思手腕都是世间拔尖的。
那次在一线天以锦雪的身份见过子染和言络之后,言络就一直在暗中查探他的身份,而且还曾经试探过自己几次。
言络似笑非笑,“可是,比之右相,我还是晚了一步。”
锦雪出现在帝京却无迹可寻,他便知道定然是有人作为接应,而且,这个接应还不简单,能够让所有人看不出任何踪迹。
连他和紫月痕那只狐狸都没有办法查出来的人,对方心机谋算肯定也是极深,所以,将帝京中的人过滤了一遍,剩下的根本没有几人。
当然,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和右相有关系,真正让他怀疑右相身份的,是因为月时九。
离魂禁术他是献术者,对于苗疆蛊毒也是知晓一些,然后偶然发现那位月时九与蛊物之间似乎是有一种颇为微妙的联系,便猜测她和苗疆有关系,在查阅了与苗疆相关的书籍之后,知道苗疆有万蛊之王,可以御万蛊,他便觉得那个万蛊之王会不会在月时九的身上。
又是一番试探,他便发现不管是什么蛊,似乎都不会伤害月时九。
他便越加肯定月时九身上有万蛊之王,而万蛊之王是苗疆至宝,极为罕见,千百年也难得出一个,出现在月时九身上也就表情,她在苗疆的地位定然不低。
将一切抽丝剥茧之后,他才认为当今右相白未檀,就是苗疆祭司锦雪,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情。
只是,这一切他还来不及告诉清持,锦雪就自动找上门来了,然后还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白未檀低低一笑,难得地扺掌称好,“不过是言络。”
随即眸色幽幽一转,带了几分鬼魅,“那你今天晚上找我是为了何事?”
提起这件事情,言络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眸子也阴沉了几分,定定地盯着白未檀,问,“沧州之事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白未檀看着言络,脸上的表情有些幽然,“你是指那件事?”
“沧州城破,紫舒身亡!”言络几乎是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眼底深处,有一抹沉痛的眸光。
沧州天险,易守难攻,如果没有白未檀从中协助,便是紫羽和碧倾云加起来都不可能在三日之内就破了沧州城,还……累地舒王爷身亡沧州。
清持与舒王爷之间感情极深,收到这个消息,他甚至不敢告诉她,哪怕囚禁对方,切断她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想要将这个消息封锁住不让她知道。
后半句话一出,白未檀如静水一般无波无澜的容颜还是瞬间怔楞了一下,琉璃如烟的眼眸几块地划过一道深沉之色,甚至都忘了回答。
看着白未檀的表情,言络眯了眯眼眸,冷冽如冰,“看来你身边有人瞒了你不少消息。”
白未檀是绝对知道沧州城会破的事情,但是,对于……紫舒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琉璃眼眸闪过一道幽深莫测的冷芒,如掺杂了浮冰碎雪一般,没有半点温度,抬眸看向言络,“消息属实?”
言络回看,语气冷冽,“你觉得我会用舒王爷的生死来开玩笑么?”话语说到最后,那双极美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沉痛。
白未檀的脸色微不可见地苍白了一分,垂在身侧的手都有几分微微颤抖。
言络不会用这种事情说谎开玩笑,那么,也就是说,紫舒是真的……
白未檀不敢往下想,在言络看不到的地方,连削薄的唇都在抖动。
那个潇洒如风的男子,自己曾经的好友,子染的兄长……真的死了,而且,还是间接死在了自己手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