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沾了血迹的白衣,容颜精致,如玉凉淡,本就清冷的容色此刻根本没有任何温度,凉寒地有几分渗人,一双眸子,更加万里冰封。
“古季。”淡白色的薄唇微微一启,溢出口的两个字,听上去极为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
下一瞬,一道古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玉轻尘面前。
看见玉轻尘如雪的发丝,被称为古季的男子眸子愣了愣,凝滞了许久,才下意识地开口,“公子,你的头发……?”明明今天早上还是发如墨染,怎么会一瞬如雪。
随即用内力探了一下玉轻尘的内力,古季本就凝滞的神色瞬间转为愕然加不可置信,大惊道:“公子,你的内力为了都没有了?”公子以前的内力他根本探不出深浅,深不可测,可是现在,竟然是空荡荡的,就像是从未有过内力一般。
玉轻尘没有说话,只是眸子凉凉地看了古季一眼。
将这两天的事情串起来想了一遍,古季眼中很快便也明了,随之眼中一瞬间闪过诸多感慨与涩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行止殿下缠着公子,公子明明是极其不耐烦的,他便以为公子讨厌行止殿下,竟原来不是讨厌,不是不在乎,而是……这么在乎么?!
甚至为了行止殿下不惜将一身内力尽数渡给了他。
“碧倾云现在在哪里?”玉轻尘冷声问。
古季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压下,目光恭敬地看着玉轻尘,沉着声音如实道:“碧倾云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
玉轻尘眸色冷寒地眯了眯眼睛,话语没有一丝温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之内,我要见到碧倾云的首级,然后,将他的首级送给景行月。”
“至于其他,替我们的女皇陛下做成羹汤!”说这句话的时候,玉轻尘的眼中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快地令人难以捕捉。
闻言,饶是古季都愣了半晌,心中悸然。
半晌之后,才带了几分劝谏地开口,“公子,她毕竟是渝初的女皇陛下!”
“没有人能够在伤害了行止之后还不付出代价!”停顿了一下,神色更冷,就如同山巅经年累月的冰雪一般,声音冷地有些可怕,“就算她是渝初的女皇也不可以!”
古季眸子微沉,“这样……也许会影响女皇和公子之间的关系。”
“那又如何?”玉轻尘不以为意。
“也许还会累及玉家!”古季再次沉声开口,希望可以劝自家主子打消这个念头。可以收拾碧倾云,但是,若是对女皇陛下动手,到时候会牵涉很多事情。
闻言,玉轻尘眸子更加寒凉,“你以为,我还会让景行月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么?”
古季心中一惊,瞬间抬头看着玉轻尘,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公子,你的意思是?”这句话,他不敢随意妄加揣测。
“当初我和行止既然有那个能力将她送上那个位置,自然有的是办法将她拉下来。”玉轻尘的声音,依旧是冷地如冰渣子一般,一双眸子,清雪簌簌。
“公子,女皇陛下身边也有不少人……”古季依旧有些迟疑,毕竟,皇位易主,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玉轻尘一个沉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直接让他闭了嘴。
古季没有说话,而是神色深沉复杂。这么多年,从未见公子如此这般不惜一切去做一件事情。公子身后除了一个玉家还有自己的势力,更有身为渝初丞相在朝堂中安插下的人,以及自己的人脉,若是公子真的打算对女皇陛下动手,女皇陛下必输无疑。
另一处。
亦澈尚未抵达玉林城,便收到了消息。
“居主,有密报传来。”青六一身淡青色衣衫,将手中密封的密信交给了亦澈。
亦澈有些不耐烦地接过那封书信,拆封之后,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过来,在看清那一行字之后,亦澈的身体瞬间僵直,脸上的表情也凝滞。
见状,青六有些疑惑。什么消息能让居主变了脸色?!
亦澈在原地站了许久,目光从未离开过他手中的书信,妖魅的眸子里面,一瞬间寒光万丈,狠厉无双,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有几分阴沉的鬼魅。
“居主?”青六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手中的书信被紧紧攥着,亦澈细长妖魅的凤眼闪过一抹沉痛之色,许久,才缓缓闭上了眼眸,绝色的容颜之上溢出了一抹苍白,“行止在碧水山脉若水河遇袭,战亡!”说出最后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亦澈的全部力气。
若说渝初还有他放不下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景行止了!
当初,他答应过表姐,要好好照顾行止的。
青六脸色也是瞬间一变,不愿相信地开口,“居主,怎么可能?行止殿下用兵如神,怎么可能?!”在他心中,除了居主和翎墨殿下,就是行止殿下最厉害了,怎么可能呢?!
亦澈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毒辣,声音里面夹带着戾气,“景行月将消息给了碧倾云。”
闻言,青六紧握着双拳,神色愤恨,一双眸子一片猩红,恨不能直接动手杀了景行月以泄愤,“居主,我要去渝初。”贯来喜欢开玩笑的青六神色认真地看着亦澈,语气悲痛。
他的主子虽然只有一人,但是,行止殿下也是得到了他的认可,更何况,他还是居主最在乎的一个亲人。
亦澈缓缓摇头,“这件事情,用不到我们出手。”
青六不解。
沉默了许久,亦澈才有些狠厉,有些沉重地闭了闭眼眸,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玉轻尘的性子,这件事情,他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玉轻尘会做到那个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是有些无法想象,行止和那些士兵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在知道是景行止为敌人通风报信才使得他们自己陷入如此险境,那一刻的心情,该是何等的苍凉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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