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落,天际尚有残红,三轮或圆或缺的明月已升到半空,只是在余晖的对照下显得黯淡无光,如天上长着的几块胎记。
巨石前,一尾蛇影独卧于沙地,沐浴在狂风暴沙中,萧萧瑟瑟,颇有独居于世的孤寂感。
光线愈来愈暗,余晖散尽,月光大盛。
突然,盘踞在沙地上的蟒蛇绷紧了身体,坚硬的蛇鳞在沙石中摩擦出沙沙声,声音不大,却令人头皮发麻。
白箐箐本来昏昏欲睡了,被那一阵声音惊醒,立马朝外面看去。
只见柯蒂斯突然立了起来,复又盘踞回去,显然是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幻觉,又被他压下了。
白箐箐来不及松口气,呼吸宛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扶着石窟门看了柯蒂斯一会儿,又看向黑压压的湖泊对面。
安安也没哭,太好了。
白箐箐差点喜极而泣,怕打扰到柯蒂斯,咬住手腕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夜安静得宛若凝固,连虫鸣都没有,偌大的绿洲,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煎熬地到了午夜,到了月光最盛的时刻。
地上的蟒蛇缠紧了自己的身体,那紧绷的蛇体饱含隐忍和痛苦,白箐箐看着就心疼。不经意对上蟒蛇的眼睛,白箐箐更是吓了一跳。
裸露在月光下的沙地亮如白昼,蟒蛇身体投下的阴影就显得愈发的暗黑,扬起蛇头,那双蛇瞳在月光照耀下发出诡异的红光,犹如地狱爬出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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