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道洪专家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已经集结了他的徒弟要来潭江市找自己打擂台,陶沫这两天几乎是从实验室到祁家别墅两点一线的跑,泡在实验室里是为了赤竺兰根部活性细胞的实验,到祁家别墅自然是为了祁正则的身体。
“陶丫头,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连续旷课了好几天!”电话另一头传来操权难得严厉的声音,自己乖乖巧巧的妹子怎么不好好上学呢?“我去你们学校,你同学说你都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
“操大哥,主要是这几天事情太多,不过你放心,我有让同学帮忙记笔记了,保证不会考试不通过的。”从一大堆实验数据里抬起头来,陶沫揉了揉眉心,一整夜没有睡,浓浓的疲倦席卷而来。
原主的身体毕竟年幼的时候就就营养不良,陶沫虽然也在慢慢调理,不过毕竟是一个慢过程,平常还好一点,一旦熬夜加班过度疲劳,整个人就累的够呛,哪像上辈子,即使三天三夜不合眼,陶沫也是精神奕奕的。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吃个午饭,正好杨杭也有空。”操权重新发动汽车离开了潭江大学门口,杨狐狸自从到了市委,也是忙的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连吃饭都得让人盯着。
在陶沫报出了实验室的位置之后,操权先顺路去了市委接了杨杭,一看他眼下那一圈黑眼圈,人也瘦了不少,这让操权不由的火大起来,“你不就是坐个办公室?还能比当年我们跟着上校特训还累?怎么弄成这样!”
疲惫的靠在副驾驶位上,杨杭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当年在部队再累,那也是身体上的疲劳,而且还有医生和营养师随时注意给他们调理。
可是到了市委,那就是心累,每天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杨杭即使再精明,背后也有毕昀书记当靠山,但他毕竟是空降到潭江市委的,要想将市委的工作顺利展开,自然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这几天为了老街的开发每天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也就是在操权这一头蠢熊面前,杨杭才能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疲惫,听着他黑着老脸责备的话,杨杭不由的笑了起来,“放心,就开始这段时间艰难一点,熬过去就好了。”
越野车到了丰和制药的实验室这边,陶沫已经出来了,三月明媚的阳光之下,陶沫看起来却是瘦条条的,似乎风一吹就能给刮跑。
“操大哥,杨哥。”爬上后座,陶沫也烂泥一般软了下来,严重睡眠不足,外加实验并没有什么阶段性的成功,还耗费了不少珍贵的玉髓,陶沫倒不急,只是有点的挫败。
上辈子是和几个专家一起做的研究,很多工作都分配开了,这辈子只能她一个人埋首在实验室里,累的够呛。
“你们这一个两个都在玩命吗?”操权是真的火大了,透过内置倒车镜瞅着后座一脸苍白,黑着大眼圈的陶沫,那过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胖脸,刷一下就瘦下去了,一脸睡眠不足的疲惫模样,再瞅着副驾驶上同样状态的杨杭,操权彻底冷了脸。
互望一眼,瞅着彼此的模样,陶沫和杨杭不由苦笑起来,任由操权对着两人开火训斥,车里太暖和,操权车子开的又稳,如果能少骂几句,能让他们闭眼小憩一下就好了,只是这话两人谁都不敢开口。
将车子停到了一家野鱼店门外,这店看起来档次的确比不上唐宋居和锦瑟华楼,但却是潭江市老字号的店,据说大厨有烧鱼的秘方,所以慕名而来吃全鱼宴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事先预定了包厢,此刻看着喝了茶,在车上也小憩了十多分钟的两人,操权依旧火大的厉害,板着黝黑的脸庞,恶狠狠的目光凶狠的盯着杨杭,“年纪一大把了,还拿自己的身体胡闹,陶丫头就是被你给带坏的。”
正喝茶的杨杭一口茶直接呛了出来,连忙将茶杯放在桌上,拿着纸巾擦着嘴角的茶水,总是精明干练的狐狸脸上满是挫败,见过偏心的,还没有见过这么偏心的!
坐在一旁的陶沫低着头,喝着茶,一副我知道错的乖巧模样,倒是免于了操权的训斥,幸灾乐祸的瞄了一眼杨杭,努力的压制着嘴角的笑意。
训过杨杭之后,操权这才感觉舒坦了一点,三人也就边吃边聊起来。
“老街那边的开发,薛国栋太心急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杨杭不屑的冷笑一声,潭江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潭江市委几个有能力竞争的人都死死盯着。
如果没有杨杭空调过来,那么薛国栋就是最有可能上位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杨杭年轻,行事有魄力,背后有靠山,薛国栋自然就慌了,想要努力做出政绩来增加自己的筹码,所以在老街这一块的开发上,行事就粗糙了很多。
“老街那边估计不好动。”陶沫吃了一口鱼,看向一脸精明算计模样的杨杭,“我药店就在那边,老街虽然破旧了一点,但是毕竟也算是市中心,原本老街的居民早就在外置办了房产,老街的房子就出租收个房租,图的也就是开发。”
“就是这个情况,老街的原住民都不差钱,不开发老房子就丢那吃房租,一旦要开发,那赔偿这一块肯定要和商业区这边靠。”杨杭同意的附和,老街开发最大的困难就在这里。
老街的原住民不差钱,所以赔偿少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拆迁的,赔偿多了,开发商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毕竟潭江市只是一个五星级城市,经济发展落后,市区已经有三个大型的商业区。
老街如果再开发,那就是第四个商业区,但是市场基本都已经饱和了,三个商业区已经算是过剩了,所以开发商这一块也是个赌字,拆迁赔偿自然不会多。
但是从市容市面而言,老街矗立在市中心的确不好看,治安差、环境卫生差、外来人口流动频繁,犯罪率居高不下,可以说是潭江市的一块毒瘤。
薛国栋想要通过开发老街给自己政绩增光,但是却忽略了这其中的凶险,一旦闹大了,变成了强拆,或者闹出了人命,那就不是政绩了,反而是污点。
“他要作死和你有屁关系,你难道要给他擦屁股不成?”操权怀疑的看了一眼杨杭,这狐狸将自己累的够呛,肯定是有什么鬼主意。
杨杭但笑不语,薛国栋要做死,那是他的事,可是老街开发这一块的确可以运行,只要操作得当绝对是金光闪闪的政绩,所以杨杭这些天会这么劳累,就是在暗中做准备工作,薛国栋作死之后,杨杭必定会接手老街的开发。
陶沫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杨杭,果真杨哥这么狡猾的人不从政太暴殄天物了,“杨哥,你打算让薛国栋当先锋军。”先锋军是好听的,说白了那就是炮灰。
有薛国栋先作死的去探路子,到时候杨杭再接手就会少了很多麻烦,不过真的操作起来还是困难很大,“老街开发这一块就是一个拆迁赔偿问题,因为不确定老街开发后的商业前景,所以很少有大型企业集团愿意高额补偿拆迁款。”
“祁氏集团如何?”陶沫突然来了兴趣,笑着看向杨杭,之前给祁正则看诊,陶沫虽然还没有查出病因,但是停了洪专家的补药之后,祁正则身体的亏损果真减缓了。
因为这事,祁五爷和祁正则都想着如何报答陶沫,如今听到杨杭这么一说,陶沫自然就想到了祁氏集团,如果祁氏集团接手老街的开发,为了还陶沫这个人情,拆迁款这一块肯定会优惠很多,那么杨杭的拆迁工作肯定能顺利进行。
“你和祁家还有交情?”杨杭错愕一怔,随后眯着狭长的桃花眼笑眯眯的瞅着陶沫,这丫头有点意思啊。
之前因为陶野和祁采薇的婚事,两家就起了龌龊,只是一直拖着,直到年后祁采薇突然上门退婚,再加上陶沫一纸休书那么一搅和,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杨杭还记得当时祁家可是让冯家直接包围了别院,若不是因为秦老首长的原因,祁家估计都能灭了陶沫和陶家,没有想到前后不到一个月,这丫头竟然还和祁家交好了,甚至还能让祁家冒着风险接手老街的开发。
陶沫眯眼一笑,端起手里的茶杯对着杨杭举杯,“我在给祁正则医治,若是能治好祁氏集团的继承人,老街开发就当是祁家还我的人情。”
真是无巧不成书!瞌睡来了送枕头,杨杭不由笑了起来,也举起杯子,“那行,这事我就拜托你了,如果有祁氏集团接手,一切都好办了。”
“祁正则那病不好治吧?”操权担心的看向陶沫,尤其是扫过她眼下的黑眼圈,“就算为了帮你杨哥,你也要注意身体,不准旷课,还要每天要好好休息,你看看都累成什么样了,我可是答应了上校要好好照顾你!”
“我保证会好好休息的。”陶沫立刻乖巧的举起小爪子保证,操大哥虽然会训自己几句,但是训过后就没事了,若是真让大叔知道了,陶沫头皮一发麻,已经可以想象自己悲惨的结果。
瞅着陶沫那后怕的模样,杨杭笑着摇摇头,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丫头也有怕的时候,不过想到陆九铮,杨杭笑容不由一顿,貌似上校的偏心更过分,这要是知道陶丫头是为了帮自己而给祁正则治病,还耽误了休息。
这一下,杨杭彻底笑不出来了,上校若是出手,自己绝对会死的很惨!想到此,杨杭立刻正色的看向陶沫,义正言辞的叮嘱:“听你操大哥的,一定要好好休息,我的事不急,能治好祁正则更好,真不行,我还有其他法子,你不准再熬夜了。”
被人关心的温暖让陶沫心里头暖暖,乖巧的点了点头,刚打算开口,突然包厢的门从外面砰的一脚被踹开了,坐在门口的陶沫吓了一跳。
被一脚踹开的门砰的一声砸到了墙上,又反弹了回去,而木制的门上也多了一个被踹出来的豁口。
“我出去看看!”操权老脸一沉,火大的走了过去,一把拉开门,他脾气原本就暴烈,只有他踹别人门的,还是头一次被人踹了门,“哪个兔崽子不想活了?”
“抱歉,兄弟,这边喝多了,我……团长!”正道歉的男人连忙扶着喝多了瘫软靠着墙的同伴,一抬头看见操权的脸,不由狂喜起来,也顾不得喝多的兄弟了,啪的一下站直了身体行了个军礼,“团长!”
“虎子,怎么回事?”听到外面动静,隔壁包厢里的几个吃饭的警察也都开门出来了,然后刷一下,一个一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刷刷的对操权敬礼着,整齐划一的声音洪亮的响起,“团长!”
回了个军礼,操权看向软在地上的男人,一身的酒气,这让操权眉头皱了皱,黑着脸训斥,“这是王刚吧?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大白天的耍酒疯,上班期间你们还出来喝酒?”
“不是,不是,今天我们几个都调休了。”虎子连忙开口解释,看着被扶起来的王刚,不由的叹息一声,“团长,你知道王刚之前谈了个女朋友吧?订婚都一年了,刚子原本打算今年五一结婚的,谁知道女方强行退了婚,刚子这是受不了,我们调了假陪他好好喝一场。”
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操权都认识,带过他们训练了小半年,都是警校毕业出来的,当初军方和警方有个合作活动,所以这批年轻的小警察都丢到部队,操权正好是他们的教官。
“这不能再喝了,以后也要少喝,再喝容易胃出血。”陶沫和杨杭也一起出来了,看了一眼被扶着几乎站不住的王刚,陶沫开口:“操大哥,扶进来,我给他扎两针,喝的太多,有点酒精中毒了。”
虎子几个人傻眼的一愣,什么叫做扶进来扎两针?
“还傻愣着做什么?将王刚扶进来。”操权眉头一皱,没好气的怒斥着傻眼的虎子几人,越看陶沫越喜欢,自家妹子多乖巧懂事,医术还好。
“是。”对于操权这个团长有着绝对服从的意识,虎子和另外一个人扶着王刚进了包厢,其余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就这样扶着他坐着就行了。”陶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携带的银针包,都没有解开王刚身上的衣服,一根一根的银针咻咻的扎了下去。
让一旁扶着王刚的虎子眼睛越瞪越大,这小姑娘看起来文静乖巧的样子,这一寸多长的银针就刷刷的扎进去了,这怎么看都有点令人发憷啊。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陶沫这边拔了针,刚刚还醉的不省人事的王刚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对上一旁操权黝黑刚毅的脸庞,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立定行礼,“团长!”
之后就愣住了,团长怎么在这里?王刚愣愣的眨了眨眼,看了看一旁的虎子几人,结巴的开口:“团长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在喝酒吗?”
这神了!虎子几人根本懒得理会已经完全清醒的王刚,一个一个都敬佩无比的看着陶沫,这是神医啊!这速度,这效果!难怪和团长在一起吃饭,能和团长认识的绝对都是神人。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女人有了感情纠纷,最喜欢找闺蜜倾诉,似乎说出来了,心里头的痛苦就少了,而且多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怒骂渣男,自己心里头也痛快很多。
可是男人若是遇到了感情纠纷,却很少会找人说,只一个字:喝!不过虎子他们可不敢再让王刚喝酒了,所以又让上了几个菜,一桌子喝着茶,说着王刚他们派出所遇到的一些事,气氛倒也算和洽。
吃过饭,王刚抢着要付钱,虎子他们是为了陪自己调了假出来吃饭的,操权是自己的教官,于情于理,王刚都要自己来付钱,忙不迭的拿出钱包,“我来付,我来付就行了。”
“两桌一共两千二。”这边柜台的服务员已经将王刚他们那一桌和陶沫这一桌的账单递了过来。
两桌两千多其实不算多,陶沫这一桌点的全鱼宴价格就不菲,再加上王刚他们那一桌喝了不少的酒,这价格就上来了。
王刚打开钱包,唰一下傻眼了,钱不够!他带了一千多过来,可是心里不痛快,酒就喝的多了,再加上陶沫这一桌,王刚钱就不够了。
“我来付吧,没有钱就不要充大款,你一个派出所的小片警,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就在陶沫刚打算付钱的,身后传来一道嫌弃的女音,越过陶沫递过一张卡,“从我卡上刷。”
窘迫的王刚一下子傻眼了,脸上表情青青白白的变化着,呆愣的看着衣着时尚的田莉,大波浪的长发,画着浓妆,低胸的裙子,三月的天气还有点的凉,可是她外面就套了一件白色的外套。
外套的拉链没有拉,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包臀的小短裙,足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拿着时尚的小包包,一脸嫌弃的看着钱不够的王刚。
这就是当年自己喜欢的那个清纯的未婚妻?王刚有些错愕的看着不过是半年没有见的田莉,以前喜欢穿着T恤牛仔裤的未婚妻,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学的精明一点?一个月赚不到几个钱,还整天被人当傻子一样拉出来请客付账。”田莉嫌弃的看了一眼陶沫和虎子几人,眉头直皱,“你一个男人赚不到几个钱,就不要出来充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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