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不堪打击病倒了,病势凶猛,关大夫住在了山庄时时刻刻关注着端惠的病情。
沐瑄见姐姐如此,心急如焚,恨不得能替姐姐生这场病。
严太妃薨逝,王府四处报丧。作为孙子孙女的姐弟俩再没有踏进王府一步。
当初在银安殿荣筝看见了雷嬷嬷也跪在地上,当时她就料想当年的事肯定雷嬷嬷也知道一些情况。在沐瑄揭发的时候,雷嬷嬷和那些人一样充当了证人。
这些人的命运会如何?只怕王府会为了掩盖严太妃的事,尽力不让太妃的名誉受损,这些人肯定会被采取什么措施。往坏处里想,只怕会连命都保不了。
别人她不认识也就罢了,偏生雷嬷嬷是沐瑄的奶娘,是紫苏未来的婆婆。她难道能一直冷眼旁观下去?
荣筝坐不住了,和沐瑄商议:“雷嬷嬷该怎么办呢?只怕王府的那些人不会轻易放他们出来,弄不好连性命也给丢了。”
沐瑄无情道:“那也是他们活该,早些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总该为当年的事付出点代价。”
“他们也都有说不出口的理由。你想想看,当年那些人有牵扯的还剩几个,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选择了隐瞒也无可厚非。”
沐瑄知道雷波给荣筝当账房,帮了荣筝不少的忙。当年也是吃雷嬷嬷的奶长大的,怎么说雷嬷嬷对他也有恩情。雷嬷嬷三番两次的隐瞒是贪生怕死,胆小怯懦,也是人之常情。那几个人最终能够站出来,也是一种勇敢。他利用了他们,难道就要真的不管不问了吗?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的。”
“君华!”
“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再过两****就要准备走了。以后山庄的事只怕还有你多操心。”
荣筝点点头。
沐瑄蹙眉走了出去。以前有什么事,还多个人商量,现在想要找人说话却不知该找谁。沐瑄心里空落落的。他先去了一趟锦绣院。
端惠的情况依旧不是太理想,关大夫才给施了针,端惠已经躺下了。
沐瑄请了关大夫到棠梨书斋喝茶。
“我姐姐的情况怎样?”
关大夫道:“之前老夫就交待过,说郡主的身体很危险,千万不能遇见大悲大怒的事。眼下的情况有些凶猛,也不知郡主她挺不挺得过去。”
沐瑄皱紧了眉头,攥紧了拳头,他不能再失去任何的人了。
“有没什么法子吗?”
关大夫颓然道:“老夫医术有限。”
关大夫当初侍奉过太后的,医术自不用说,后来被事情牵扯,就从太医院里出来了。关大夫也是别人给引荐来的。端惠向来比较信赖关大夫,这些年在关大夫的调养下,身子恢复得不错。
如今关大夫都这样说了,莫非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在这一刻沐瑄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圆空大师。当年他也十分的病弱,圆空大师将他的身子调养了出来,不如请他出面帮忙看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沐瑄连忙动身亲往普慈寺去。
沐瑄先去了大殿在菩萨面前磕了头,同时发了宏愿,希望菩萨能保佑姐姐尽快痊愈。接着才去了圆空大师的院子。
“洛伽师兄,师父他正打坐了。你别去打扰他。”
沐瑄虽然等不得了,但他最熟悉师父的性子,只好耐住性子等到师父参禅出来。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以前住的屋子。
院子里的泡桐树仿佛又长高了不少,屋舍时常有人打扫,倒还算整洁有致。他想起了当初让崔尚州来,拜托他帮忙查当年那件事的情形。崔尚州再三保证一定会给沐瑄一个答案。如今答案是有了,人却没了。
他也还记得崔尚州找到了绿翘,把绿翘安置在此的情形。如今连绿翘也死了。恍惚间也不过两三年的事,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当初我就说你的执念太深,出不了家。现在能放空一切了吗?”
沐瑄听见了他师父的声音忙转过了身,恭敬的向他师父行礼。
“师父,这些执念只怕徒儿一辈子都放不下了。”
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你如今不是我佛门中人,我也渡不了你。从今往后各自珍重吧。”
沐瑄无话可说。
圆空大师看着院子里的泡桐树道:“这树还是你住进这里种下的,你早就成人了,这树却还在长。”
沐瑄至今还记得他当到庙里时的情形,身边丫鬟小厮陪伴着。后来是师父给他治病,教他强身健体的方法。没有师父,也就没有今天的他。
“师父,我姐姐如今有些不好,徒儿恳请师父能看在徒儿的面上,替我姐姐瞧瞧。”
“这是郡主的劫难,郡主能不能渡过眼下的难关,得看她的造化了。”话虽如此说,但是圆空大师也没有拒绝沐瑄的意思。
端惠睁开了眼睛,陈氏就一头走了进来和端惠道:“郡主,大爷把他师父请来了,说要瞧瞧郡主的病。”
“惊动了圆空大师?”端惠暗惊,心道只怕她这身子是不成了。
沐瑄紧接着也来了和端惠道:“姐姐,我师父来瞧瞧您的身体。正好这会儿您也醒了。方便吧?”
端惠一脸的病容,这是弟弟的好意,她没有拒绝。陈氏赶着将帐子放了下来。沐瑄请了圆空入内。圆空施了礼,在床前的一张绣墩上坐下,斜着身子替端惠搭了脉。又说要瞧瞧端惠的脸色。
陈氏这才将帐子挂了起来。
圆空看了一眼,愣怔了半晌,很快又垂下了眼睑。
端惠问道:“大师,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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