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拍了拍分隔他们的栅栏道:“明生师兄,反正也没人,你念经给谁看,不如咱们聊聊。”
明生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之所以落到现在这种境地还不是拜他所赐,依然对着墙壁道:“阿弥陀佛!佛祖宽恕弟子吧。”
胡小天道:“你又没做错事,为何要祈求佛祖宽恕?”
明生没有搭理他,依然故我在哪里祈祷不停。
胡小天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天龙寺也真是不讲道理,一件屁大点的小事竟然要关你三个月的禁闭,我本以为没机会跟你见面了,想不到他们居然把你拉过来当证人,谢谢啊!够意思没出卖朋友。”看到明生仍然不搭理自己,胡小天摇了摇头,在草堆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消停了一会儿道:“明生师兄,那天你看到了什么?”他是想确认一下明生有没有看到不悟的真容。
明生这次居然有了反应:“不可说,不可说!”
胡小天哈哈大笑:“你知不知道,你被关起来之后,皇上跟方丈说了一声,我去裂云谷内呆了十多天,替他在长生佛面前焚香诵经。”
明生并不知道被关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愕然道:“方丈允许你去裂云谷?”
胡小天道:“骗你作甚,所以你面壁三个月实在是太冤了,你们天龙寺口口声声什么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可远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生道:“不得诋毁我寺。”
胡小天道:“不是诋毁,只是就事论事,对了,那天你逃走之后,我遇到了一个老和尚。”
明生显然已经被胡小天勾起了兴趣,停下诵经向胡小天这边张望:“胡施主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祸从口出?”
胡小天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其实胡小天一直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他已经听到外面细微的呼吸声,显然有人在外面偷听,这帮戒律院的和尚还真是奸诈。对明生和尚胡小天也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双方立场不同,焉知明生和尚不是戒律院人故意派来刺探消息的?胡小天之所以这样说是将计就计。胡小天道:“明生师兄,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因为我而遭遇这场麻烦,我对你当然信得过。”
明生道:“你那天见到了什么人?”
胡小天道:“就是一个老和尚,我本以为他是一尊塑像呢,一动不动地躲在洞窟之中,后来才知道他是个活人。”
“再后来呢?”
胡小天道:“再后来他就走了,皇上让我去裂云谷,我本来并不敢去,可是圣命难违,我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还好这些天再没有遇到那个老和尚。”
明生道:“他们说你毁掉了长生佛不知是真是假?”
胡小天听到明生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已经猜到明生十有八九是跟戒律院在联手演戏,意在从自己嘴里套出实情。
胡小天道:“我也不瞒你,那长生佛根本就不是我毁掉的,皇上派了我和齐大内两人一起去裂云谷焚香礼佛,就在我们即将完成使命的最后一天,突然就出现了两个黑衣刺客,他们想要把我们杀掉。”
明生不觉向木栅栏靠近,惊声道:“怎么可能?天龙寺乃是佛门净地怎么可能会有刺客?”
胡小天道:“我也是这么想,他们应该不是天龙寺的人,齐大内率先冲了出去,跟他们两人刚刚交手,就有一个长头发的恶鬼冲了出来,把他们三人全都抓走了。”
明生道:“什么?”
胡小天道:“我被吓得魂不附体,一直都躲在了石屋中,还好那晚没事,等到第二天发现他们三人连一根毛都没剩下,想必是被恶鬼吃了,这件事我告诉了皇上,皇上却不信我,因为齐大内的失踪大发雷霆,罚我再去裂云谷焚香诵经七天。今儿才是第五天,不瞒明生师兄,我这五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那长发恶鬼过来找我的麻烦,眼看就要熬过这段苦日子了,想不到最终却是被戒律院给捉到了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其实让我选择,我宁愿呆在这里,也好过裂云谷那个恐怖的地方。”
明生道:“那长生佛到底是不是你毁掉的?”
胡小天道:“跟我无关,长生佛乃是陛下的故友所供养,陛下对长生佛极其珍视,所以才派我前往那里焚香诵经,以缅怀他的那位故友,可见陛下对这份友情是极其看重的。长生佛其实是被那两名黑衣刺客所毁,你想想,皇上派我去裂云谷供奉香火,我若是将长生佛毁了,那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别说是我,说不定皇上一生气,派兵将天龙寺都给灭了。”
明生脸色一变:“胡施主别胡说。”
胡小天道:“我可没乱说,皇上的脾气我比你们都要清楚,正因为知道后果严重,所以我才将那些碎片清扫干净,然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挪了一尊佛像过去,希望能够蒙混过去,反正皇上也不会去裂云谷,只要等他离开天龙寺,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如果现在就让他知道了,呵呵……”胡小天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可是意思已经表达得相当充分。他的耳朵一刻都没有停止对外面的关注,听到墙外再无声息,应该是偷听的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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