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去找昝不留并非是病急乱投医,也不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对昝不留还是相当了解的,清楚昝不留在大雍的人脉,更了解此人的能力,只要昝不留肯出力,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从七里坪返回落脚处的时候,胡小天特地绕行到东城燕王府,通往燕王府的道路已经被封,胡小天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靠近,远远朝燕王府看了看,发现有士兵正在查抄燕王府,李沉舟借着这次的事情势必要将燕王府翻个底儿朝天,想起燕王昔日收藏在佛笑楼的奇珍异宝,胡小天都禁不住为这厮可惜,先是聚宝斋被薛道洪强霸了过去,现在薛道洪死了,薛胜景却背负了一个意图谋朝篡位的罪名,连最后的这点家底都保不住了。
沿着燕王府一路往西,途经神农社的时候,看到神农社的大门已经被封,昔日此间门庭若市,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可如今已经物似人非,柳长生父子被抓之后,有不少弟子连坐,还有很多人侥幸逃走,不过这神农社已经人去楼空。
胡小天在神农社大门前驻足观望之时突然听到一声狂笑,转身望去,却见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汉子向争辩跑来,数九寒天,那男子竟然赤着双足,一边踩着冰雪狂奔一边呵呵傻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看到神农社的大门不由得欣喜若狂,脚下一滑,噗通一声竟摔了个四仰八叉。
胡小天见他摔得如此惨重,正想过去相扶,不经意看到那男子的面容,竟然是神农社柳长生的大弟子樊明宇。心中更是惊奇,樊明宇究竟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疯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蓝色棉袍的少女从远处赶了过来,眼圈儿发红,紧咬樱唇将樊明宇从地上扶起,颤声道:“爹,你发生么疯?”
胡小天向那少女望去,看到那少女的轮廓竟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这少女居然是樊玲儿,数年不见,也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
樊明宇指着神农社的大门道:“到家了,到家了!我要回家。”
樊玲儿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她并没有认出易容后的胡小天,小声劝慰道:“爹,您走错了,女儿这就带你回去。”
樊明宇却倔强得狠,挣脱开樊玲儿的手臂,大步扑到神农社前,竟然伸手将门口的封条扯去。
樊玲儿看到父亲如此作为,不由得为之色变,追到身边,托住父亲的双手道:“爹,快走!快走!”
樊明宇非但没走反而将房门敲的蓬蓬作响,扯着嗓子道:“为何不给我开门?为何不让我进去?”他神智错乱竟然看不出这大门是上锁的。
樊玲儿又惊又怕,生怕父亲的敲门声会引来官兵,可她又无法劝阻父亲。
果不其然远方的巷口有四名武士循声赶来,几人手握刀枪指着樊明宇父女喝道:“干什么?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胡小天皱了皱眉头,以传音入密向樊玲儿道:“还不快走?”
樊明宇看到那些武士过来,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吓得掉头就跑。
四名武士看到他们望风而逃岂能就此将他们放过,加速追赶上来。不意胡小天迎了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不等对方质问,胡小天已经出手,他动如脱兔,乒乒乓乓,一连串干脆的拳脚将四名武士尽数击倒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樊玲儿带着父亲尽是选择偏僻的街巷行走,生怕被那帮武士追踪到,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方才来到一座陈旧的民居前,她将父亲推入院子里,跟着逃了进去,探头向房门两旁看了看,确信无人跟上这才关上房门插好。
樊明宇赤脚站在雪地中,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身体哆哆嗦嗦的。
樊玲儿叹了口气,柔声道:“爹,你先进去,我烧盆热水给您洗脚。”
樊明宇傻呵呵站在那里,伸手指向樊玲儿身后道:“你是谁?”
樊玲儿慌忙回过头去,却见刚才那个帮助他们逃走的丑陋男子就站在她的身后,樊玲儿吓了一跳,对方行踪诡秘,看来一直都跟着他们,自己却毫无觉察,可见此人的武功如何高超,不过对方应该对他们没有恶意,不然何须等到这里出手?
樊玲儿暗自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轻声道:“爹,你先进去。”
樊明宇这次似乎明白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去了。
樊玲儿向胡小天倒了一个万福道:“多谢恩公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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