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铭没有说话。
胡小天继续道:“或许皇上以为在床上一躺,可骗过天下人,可给李沉舟制造一些麻烦,可让大雍朝堂陷入混乱,然而……”他向董炳泰扫了一眼道:“在我看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却无任何的意义!”
薛道铭怒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只要朕一声令下,马上就让你人头落地!”
胡小天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微笑道:“大雍皇帝端得是威风霸气,可是你就算杀了我,你能保住祖宗的江山吗?”
“放肆!”
胡小天的表情古井不波:“若是我和李沉舟都站在你的面前,二选其一,可以任由你除掉一个,你更想杀的是谁?”
这对薛道铭而言几乎不成为问题,在他心底深处最恨的那个人就是李沉舟,最想杀的那个人就是李沉舟,和他相比,胡小天反倒没那么可恨了。
胡小天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并不是毫无道理的,皇上面对的敌人其实并不只是李沉舟一个,此次的雍都鼠患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乃是黒胡驭兽师所为,燕王薛胜景勾结黒胡策划了这场灾祸,皇上应该知道他的目的。”
薛道铭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去,胡小天的话让他深省。
胡小天又道:“今日李沉舟抓了不少的人,这其中多半都是传言雍都发生鼠疫,他这样做的动机也是为了避免雍都发生动乱,可是据我证实,雍都的确已经发生了鼠疫,你应该听说过当年西川鼠疫的事情吧?”
薛道铭道:“你怎敢断定就是鼠疫?”
胡小天道:“没必要解释,皇上如果一定要证据,那么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用不了几天,整个雍都就会陷入极度恐慌之中,纸包不住火,就算李沉舟采取各种极端措施也不可能将事态控制得住。其实他已经知道发生了鼠疫,如若不然,为何他和长公主到现在都不入宫探望皇上?”
薛道铭道:“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有何目的?”
胡小天道:“李沉舟若是掌控了大雍的权力,那么他第一个对付的或许就是我,就我来看,我并不希望大雍这么快就落入他的手中,皇上和他若是斗上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倒是有些好处。”
薛道铭咬牙切齿道:“你想坐收渔人之利?”
胡小天道:“恕我直言,现在的情况,却是强弱分明,皇上在他的面前似乎并无还手之力,更不用谈什么势均力敌。”
薛道铭因胡小天的话面孔发烧,内心恨得痒痒,可又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一旁董炳泰道:“你入宫只是说这番风凉话的吗?”
胡小天呵呵笑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在一定的条件下利弊可以转化,李沉舟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我听说,他已经开始全城戒严,勒令任何百姓不得轻易出门,通往各大医馆的道路也已经被他封锁。”
董炳泰道:“如果当真是鼠疫,除了这样做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胡小天道:“西川当年的做法是,发现鼠疫患者马上将之杀死焚毁,所住房屋,所饲养的家畜一律杀死深埋。雍都乃大雍王城,如果李沉舟最终采取西川的办法,那么皇上现在所在的宫室恐怕也难以幸免。”
薛道铭听到这里不寒而栗,自己只是装病,如果被认定就是患了鼠疫,那么到最后整个皇宫恐怕都难以幸免。
胡小天道:“没有人不怕死,李沉舟也是一样,他采取的一切措施全都是因为他缺少治疗鼠疫的办法,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百姓谋福祉,为大雍解除燃眉之急,那么这个人的威信和声誉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如日中天,这个人会不会获得百姓的支持?”
薛道铭和董炳泰悄悄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胡小天今次前来的真正用意,这厮的动机绝不单纯,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他的提议拥有着极大的诱惑力。只是鼠疫根本无药可医,难道他当真有医治的办法?
胡小天道:“我不但有医治鼠疫的办法,我还有预防的办法,只要服下特制的汤药,就不怕被鼠疫患者传染。”
薛道铭瞪大了双眼,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目光。
胡小天道:“人生能有几回搏,皇上有没有胆子走出这座皇城,亲自解除百姓的疾苦?”
薛道铭内心一阵忐忑,胡小天的提议让人心动,可又是极其冒险的行为,如果自己走入民间,亲自引领这次对抗疫情的行动,若是能够取得成功,自己必将俘获雍都乃至整个大雍的民心,可是如果败了呢?如果自己万一不幸真的感染了鼠疫,那么自己的未来,祖宗的江山岂不是全都毁于一旦,再也没有击败李沉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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