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七郎又眨眨眼。“崔六,你还不打算饶了他吗?”
“你想就这样饶了他?”崔蒲反问。
王十七郎摇头。“他们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这点教训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刚够给咱们出气而已。若是平常,我定是要再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的。只是现在,方宜修都已经烧了七八日了,现在情况肯定已经不大好了吧?那毕竟是一条命。现在咱们如此耍弄他们,他们都一言不发,不过是看在你们手上的药而已。可如果折腾得太狠,真把人给弄出个好歹来,回头就算你们给了药,他们肯定也会恨上你们。到时候,又是一番牵扯不清,何必呢?你们还不如先把药给了,等把人治好了,咱们想怎么折腾他们不行?”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崔蒲摇头道,“要是换做我被他们打成那样,我只有巴不得他们赶紧去死。想求我给药?行啊,但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给!”
瞧他这趾高气昂的样。当初是谁还生怕方宜修烧坏了脑子,小心翼翼的来找她求证的?慕皎皎淡笑,摇头不语。
不过,三个人里头就只有王十七郎受伤最厉害。既然现在他都这么说了,崔蒲便不再多言,爽快的应了。
四个人用过饭,崔蒲结了账,四个人就悄悄从后门走了。
当方太医赶到的时候,他自然又扑了个空。
此时的他又腹内如响鼓,口舌快生火了。但他不敢耽搁,连忙又调转方向,往朱雀大街上的百草厅赶去。
兜兜转转,最终他还是在这个地方堵到了崔蒲夫妻二人。
“呀,方太医?你这是从哪来啊?瞧你面色红润,声如洪钟,看来这两天日子过得很好啊!”见到气喘如牛、满面潮红的方太医,崔蒲连忙笑眯眯的打招呼。
方太医差点被他这句话给活活噎死。短短三天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大圈,哪来的过得很好一说?
他连忙咽下这口气,挤出满脸的笑夸奖赞道:“多谢崔六郎君夸奖,某愧不敢当。还是崔六郎君你精神好,眼神清亮,身姿笔挺,一看就是精力旺盛,这偌大的百草厅也就只有你才能经营得这么好了。”
崔蒲知道这个人是故意在恭维他。可是人生在世,谁不爱听好话?尤其这话还是从恨他入骨的人嘴里说出来的,那舒爽的滋味更不必说。
他便连连点头:“多谢方太医夸奖,但是你家的百草厅才是更好。近十年来可是一直做着进贡御药的事情呢!多年的老字号了,哪是我们这新开起来的店面所能比拟的?”
方太医干笑。崔蒲这话说得真是讽刺意味十足。诚然,他家的百草厅的确还做着进贡御药的生意,可是这长安城里的民间市场却早已经被他们的百草厅抢得差不多了。尤其以前免费吃着他们家白送的补药的亲戚朋友,竟然都开始转而主动掏钱往这边来买药了。而他自己,现在不也舔着脸过来求药了?
这个时候,药童送上两盏茶。方太医便如看到了一汪甘泉一般,赶紧端起来便是一通牛饮。
三口两口将一盏茶喝了个精光,他才算觉得嗓子里滋润了许多,便赶紧起身冲崔蒲一礼:“那日的事情,着实是小犬的错。现在某已经代小犬去向卢九郎君和王十七郎君认过错了,他们也都原谅了我们。现在,小犬已经高烧昏迷在床足足八日,情况十分紧急,还请崔六郎君您大发慈悲,给小犬制几颗退烧的药吧!只要能治好小犬的病,我们方家上下一定将您视为再生父母,一辈子对你们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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