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皌皌也发现不对,便小声问道:“阿姐,我怎么觉得十三娘她似乎是偷跑出来的?”
“不是似乎,而是根本就是!”慕皎皎咬牙道,“她这一跑不打紧,结果现在跑到我这里来,给曹家知道了还当是我骗她过来的呢!曹家要是上门来找我理论,那可就惨了!”
慕皌皌连忙低下头:“阿姐对不起。要不是前年我主动跑来找你,求你们收留,她也不会有样学样,自己也跑来了。”
“你和她又不一样。你是光明正大的来的,也是光明正大的留在扬州做客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逾矩的地方。可她呢?你看到她刚才那闪避的眼神了没?她指不定还有什么天大的消息没告诉我们呢!”慕皎皎长出口气,“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让你姐夫知道。赶紧提前预备上了,也免得又被人抓住机会加以攻讦!”
曹姝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再用了一顿饱饭,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只是当来到慕皎皎跟前时,她举动还有些瑟缩,那双眼更是不敢和慕皎皎有任何直接的交流。
“现在,你有什么直说吧!都不是外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慕皎皎淡然道。
曹姝听到这话,顿时眼圈儿又一红,赶紧拿起帕子捂住嘴。
“表姐,我知道我突然跑来找你极有可能是给你找麻烦,可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要是我没逃,现在我肯定已经被送入寿王府去给寿王长史做妾去了!”
“给寿王长史做妾?”慕皌皌立马低呼出声,“你好歹也是长安令府上的娘子,曹家怎么会容许你去给人做妾?”
“近几年长安城里风起云涌,各派斗争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闹出什么事情来,人上了公堂。我祖父不管怎么判,总有人不满意。时间长了,他的日子也如履薄冰。再加上现在他年岁大了,眼看就要告老,而我阿爹他们这一辈又没几个才学出众之辈。所以我曾祖母就想着,不如趁着祖父还没有从长安令位置上退下来,抓紧机会攀上寿王那一派。这样,曹家也就能继续在长安城里屹立不倒了!”曹姝哭道。
“所以,他们就选中了你,打算让你去做攀附寿王的梯子。”慕皎皎明白了。
曹姝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住,就连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表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初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我虽是曹家娘子,但就因为我姨娘是妾,祖母她根本就没有把我真正当做过她的亲孙女!当初她疼我,不过是看在慕家大把大把的银子的面子上。后来慕家出了一个你,尤其舅父又被封了官,那官位比我祖父还高些,她就不高兴了,竟是日日都使唤我和我姨娘去她身边伺候,还非要我们亲口承认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这辈子都要听她的使唤!她这分明就是在把我们当曹家的奴才看待!”
“她嫉妒表姐你嫁得好,后来见表妹嫁得也不差。而曹家的那些阿姐阿妹们,她们定下的人家也不过如此。但好歹她们定的也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啊,也全都是做正妻的。可怎么到了我头上,她就毫不犹豫的让我去做妾?她还说什么,反正我阿娘就是做妾的,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做妾怎么了?反正为妻为妾,不都是伺候男人吗?你们听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听她这么说,慕皎皎和慕皌皌两个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算算年纪,曹姝都已经足足十七岁了。女儿家到了这个年纪,就算不出嫁,那婆家也该定下了。但曹家直到现在才决定让她去给人做妾,那是不是说,他们一直就没为她打算过?或者说,是见曹姝生得好,他们打算拿她卖个好价钱!
诚然,家族在女儿的婚事上动些脑筋不打紧。可是,好好的官宦人家,却让女儿去给人做妾,这举动就落下乘了。
而且现在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曹老太太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存了几分贬低慕家的心思。老太太分明就是想着,无论你们这一家子现在怎么出彩,你们家嫁到我家来的小娘子就是个妾,她生的女儿也一样只有做妾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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