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转大半?”李林甫皱眉。
秦太医低头。“下官不敢欺瞒,只是七郎君吐血三个多月,对身体损伤极大,要想修补回来,必然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至于能不能彻底好转,下官着实不敢作保证。”
这个人倒是实诚。李林甫点头:“只要七郎的身体能好转,这就是好事。多的本相也就不强求了。”
秦太医连忙点头,又问道:“不知李中书您此次请的是哪位高人?下官很想和他切磋一番。”
李林甫立马脸一沉。
秦太医见状,赶紧就低下头:“下官多嘴了,下官这就走,李中书您接着忙,接着忙……”便赶紧扭身跑走。
等人走远了,李林甫才长长的吐出口气。
“崔蒲,慕皎皎……”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面容上也早没了方才面对李夫人和秦太医时的镇定自若。
“这两个人真行,真行!我竟是都不敢再对你们下手了!”
不过说实话,让他彻底放手是不可能的。这个人最多就是把明里的手段改成了暗里的,也不敢再搞什么大动作。但时不时的给崔蒲挖个坑绊他一跤,看到苗条不对顺水推舟黑他一把什么的总是少不了的。
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慕皎皎和崔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终归你不可能让恶狼彻底改吃素不是?
至于那点小动作,就当做是让他向他们彰显一下他这个圣人身边的大红人的存在感好了。而且……用慕皎皎的话说:“他也就只能张狂这几年了。”
马上,太真妃封贵妃,杨国忠就要异军突起了。到时候,这两个人还有的撕的。
如此,一家子便放心大胆的继续汤药的推广工作。
这一天,许先生突然来到崔蒲跟前,毕恭毕敬的向他敬献一份厚厚的卷轴。
崔蒲打开看过,便眉头微挑:“许先生竟有如此宏愿?”
许先生一脸坚定的道:“老夫跟随刺史从扬州到广州,从下面的县镇到扬州城再到广州城,数次主持各地乡试府试,对于江淮各地的教育推广也只能说是满意。可是等来到广州,老夫才发现这里有多荒凉,数十万民众,识字者竟百不足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老夫以为,下面各地之所以胡汉冲突频发,本地经济难以崛起,也同民智未开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老夫甘心以身作则,引导广州民智开化!”
说起来,他这些年心里都苦得很。
当初在武家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能写一笔锦绣文章才得到武立新之父的赏识。后来武立新去海陵县做知县,武家便将他派了去,为的就是让他帮助武立新拉拢江淮士子,大家一起为寿王造势。江淮多出文士,这些人日后大都在朝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只要这事做成了,以后不仅武立新会成为寿王的左膀右臂,便是他也是立了奇功一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谁知道,武立新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人都还没到扬州呢,就已经和他们对着干了,还把他从船上扔了下来!多亏崔蒲捡到了他,不然他这条老命都要丢在森冷的大运河里了,那满腔建功立业的报复自然也都进了鱼腹。
这些年崔蒲对他也不薄,一直都好吃好用的伺候着,对他也十分恭敬,有什么事都会请他过来一起商议。但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是着急。
毕竟,当初在天长县,吴先生就带着他的好友张先生一起帮崔蒲把甘薯给轰轰烈烈的搞了起来,现在两个人的名声远播新唐王朝,以后都能青史留名了。庄先生身为崔蒲的师爷,一直就是崔蒲最为倚重的人,崔蒲多少事情都是他帮忙出谋划策。这个人地步功劳自不消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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