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伏行云在月小欢的识海中探查出折仙咒之后,便是神识受损,每日都要打坐疗伤,修为甚至都被迫降低了一个阶层,这令得月小欢不禁心中愧疚不已,更多的还是对于谋害自己的那个敌人的恨意。
想来她这一生之所以这么艰难,全全都是出自他人之手,每每想到这些,月小欢都恨不得把那个暗地里搞各种动作的小人给揪出来,堂堂正正的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她月小欢的命运凭什么要由别人来摆布!
可是眼下,月小欢唯有暗自收起愤怒,隐忍不语,以她现在的能力,若是真的正面碰上了那能使出折仙咒的人,恐怕她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于是乎,从伏行云受伤后那天起,月小欢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她开始变得如同一个机器一样,每修课,打坐,练剑,回到书楼中还要听伏行云的教授听到半夜,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手法练习。
伏行云说过,以她现在的制符能力,基本已经算是一名一品符师了,一些简单的下品通符画起来是完全没有问题,可制符之术哪有那么容易好掌握的。
按理来讲,符形通常是由其繁复程度来区分难易高低的,越是高级的法符,其符形的描绘就复杂,首先每一道符的符形,都有着合与启,合乃笔画重叠之意,启乃笔画转折之去,合与启越多,则是表明了这道符的符形的繁冗程度,而画符仅仅是要默下这千千万万种各不相同的符形就已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了,不过好在月小欢的精神力惊人,只要在百合百启之内的符形,凡是看伏行云画一遍,她基本都能完整的记下来。
但画符并不只是将这些符形临摹与纸上,制符之际最为精妙也最为艰难的一点,则是用不同的手法,将这合与启一气呵成的在纸上画出,一笔而过,绝不能再提第二笔,若是中途重新起笔,那么这张符就算出来了,怕也是个废符,这就是制符中的基本手法之一,挥就。
制符手法三百六十种,现在月小欢如今已是掌握了三种手法,也仅仅是能画画传音符,不过她虽是只能作这一种符,这一道传音符管一个时辰,但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她基本天天都要画满十二张,就以月小欢一个未曾修行的人来讲,这么高效率的制符,已经让她对灵力的掌控有了基本的感知。而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快点掌握那三百六十种制符的手法,掌握的越多,能画得符形便是过了,若是危机时刻,她手握的底牌便也多了许多!
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月小欢回到书意楼中见到伏行云又在屋里打坐疗伤,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师父本就有旧疾在身,但如今为了自己又是伤上加伤,精神大不如前,她每每见到伏行云疗伤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酸楚不堪。
月小欢啊月小欢,你必须得加快时间变强大起来啊,不能再让师父一个人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她咬了咬唇,便是在心中下定了决定,从书房里拿出了伏行云为她做的那件言灵法器——控灵笔,就是悄然离开了楼中。
小小的人影就着月光渐行渐远,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万剑坪前,夜色里,这里已然与往日大不相同,宁静的万剑坪上空无一人,仅仅有那一轮明月,映照在了冰冷的金岗岩上。
月小欢默默走到了上了万剑坪前的观剑台上,平日里她都是站在角落里跟着练剑,却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剑坪的中央来,而此时,她位于高处,目光扫过眼下的一切,平日里那些讥讽她的笑脸,一张张的出现在眼前。
有白真真那不屑的眼神,有玉茹那闪躲阴沉的目色,有那些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个笑话的蔑视,同样也有一道温和,存于心间。
想起那个每次都默不作声,拿着藤条与自己站在角落里练剑的少年,一抹笑意就是浮现于嘴角。
还好,还有这世上还有师父,还有林络惜,有了他们,以至于她还相信这个世界是有温暖存在的,起码他们选择了相信自己!
月小欢站在观剑台上,深深吸气,这段时间,她跟着这些弟子们上课,早已是习惯了他们的冷嘲热讽,听了那些话,她似乎都要麻木了,全世界都在说你不行,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不行,是她不努力去抓住每一个机会,那么未来迎接的她的,就会是死!
不止是她要死,或许她这样的灾星,还会祸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凭什么!”
小小的人儿站在观剑台上猛然发声,一声怒吼惊起了剑坪前的无数仙鸟,月小欢心中的那压抑许久的火,就好似沉寂万年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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