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静无言,谁也没有再开口。
裴靖拿了杯酒小酌,刚刚生出的苦意都随酒入肚。都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想着段韶华的不甘,这酒喝起来却是有味多了。
这样一副好皮囊,总让人会想多看几眼。
段韶华不知他动的什么心思,但那句权势之话却是直直戳到了心尖。
便是有权有势,想做什么都可以。
民不与官斗,现下还有一条,更不能与靖王爷谈不平。
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的,只是被宝丫头的病和二老的悲冲昏了头,听到靖王爷这三个字就失了理智。
如此下去,不过是自寻死路。
段韶华低了头,噙着笑,“王爷说的对,天命如此,草民不过是在自取其辱。”
话是说的通透,但裴靖却觉听出了委屈之意。
刚才还一脸正气的说他草菅人命,现下却是他自己认命了。
暗觉好笑,下一刻却见那琴师自顾自的走向屏风,疑惑间只听一阵布料摩擦声,接着就看他抱着包好的琴走了出来。
“王爷。”段韶华作揖,“一切都是草民琴技不精,弹不出让王爷喜欢的曲子,还望王爷不要迁怒他人,雪宇楼另有琴师会为王爷再弹精曲。”
说罢就施了一礼,怀琴欲走。 裴靖微显诧异,愣了一愣。 他说的没错,想出言阻止,但要什么理由。
要治他的不敬罪吗?
一瞬心烦意乱,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哼。 只看他沉华中侧身而去,灿烂的金光温柔的轻托着他的半张脸,点点碎饰,将那侧颜衬托的更加烂漫美好。
裴靖微有怔愣,这一幕,这一袭身影。似是以月为貌,以水为姿,美好的毫无过分。
眼中一瞬闪过什么,裴靖审视一般的目光在段韶华身上流连,在他将出门之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突然的询问不由的让段韶华里心内一紧,但念身份悬殊只尊礼回道,“草民区区贱名,只怕会污了王爷的尊耳,就请王爷恕罪。”
说完再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忙抽身而去。
只在走出门那一刻无限懊恼,怪自己冲动,丢了赏银。
走的远了,才想起向掌柜交差。
半响了,那一道雅间门被轻轻带上,裴靖却还是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折扇“哗啦”打开的声音唤回了他。
信若元似笑非笑,摇着那桃花扇笑的暧昧,“靖王爷难得施恩,竟不追究他不敬之罪,当真难得。”
见裴靖不语,信若元干脆一点重处道:“还是说,王爷偏爱美人。”
裴靖嘲讽的一笑,看向信若元的眼底多了两分寒意,“若说这男子上上姿,谁比得过你无暇公子。”
潇洒如信若元,听得这带刺之话也只是摇了摇两次扇子,一把折扇可是为他充足了场面。
“可惜王爷看不上我这个美人,不过王爷府中已有数美。一个小小琴师,王爷还是放过人家吧。”
说罢也不去看裴靖似能杀人的眼神,大笑着收了扇一步三晃的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