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不清的话,晴天似乎就这样被吞没了,这屋子里一丝阳光也无,由裴靖吐出的寒意侵袭了全部。
泪痕湿在脸颊,段韶华却不知道到底该恨谁了。
从昨天开始他没有一刻不在懊悔,是该恨自己当日的举动,还是靖王爷的肆意侮辱,如今却全都不明白了。
他知道权势二字,他也曾经艳羡向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要亲自体会权势的可怕。
段韶华哆嗦着努力想站起身来,奈何眼中的晕眩却越来越严重。两颊火辣辣的烧着,疼痛清晰入骨。
靖王爷似乎又说了什么,段韶华无暇去听。
屋中只余停顿寂静,继而响起几声叩门声。
从刚才起就有人在叩门,但或许是被二人引发的动静吓到,安静了好一会后才又重新试探。
裴靖这会也冷静下来了,听得那敲门声料想该是有人请了韩大夫过来,脸上的阴沉收了两许,转身拉开了门。
一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同行的还有刚才那两名丫鬟。只看大门打开,见得裴靖后立刻请安,但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王爷的脾气阴情不定是真,但鲜少闻得那样大的动静,几人心中都有些忐忑。
不过没有时间给他们细想,裴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丢下一句,“去把他收拾成人样。”
韩大夫有些诧异,还还是接忙应下,立朝屋内走了几步,目光所及却是滴滴猩红。
艰难的吞了吞唾沫,王爷他到底为了何事大动肝火。这么想着,一切的动作也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在来的路上已有丫鬟说过,只看那半趴在地挣扎不能的男人,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段公子。
韩大夫想把他扶起来,却遭段韶华侧身。蜻蜓点水的一触,已觉手下颤抖的温度。
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得罪了王爷,但可以肯定此刻他必定伤的不轻。
“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韩大夫回头朝着两名丫鬟说道,总是医者之心占了上风。
段韶华不想沦落到如此虚弱的地步,但胀痛的脸颊和无力的双腿都在叫嚣着无能无力,只好闭着眼任他人扶起。
简单的几步却走的如此困难,即使背着丝被,段韶华的心情依是半点都放松不下来。
他只能紧紧闭眼,当毛巾覆在额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要多久才能复原?”
韩大夫略怔,觑眼看去,只看他双颊红肿,口鼻内皆渗猩红,手腕上还有两道狰狞的伤口。光这些已够慎人,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看不到的伤口。
还是检查一下,动手解了段韶华的衣襟,他又是颤抖,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虽无言语,却万分骇人。
韩大夫也被那眼神瞧了个冷颤,顿时联想到来时那两名丫鬟暧昧不清的神色,心里突然明朗起来,难不成他是……
收回了手,有些尴尬。
“脸肿的这样厉害总要等上几天。”韩大夫出口掩饰,“等我帮你上些药就好。”
段韶华异常挫败的闭上眼,如果一定要顶着这张脸回去,他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才好。
见他面色凝重,韩大夫还以为他是在为身上的这些伤担心,身为医者的慈悲心又起,竟是软言宽慰了几句。
段韶华略侧脸看他,那张脸虽伤痛的不忍直视,语调却变得温和,“劳烦大夫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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