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春日将近,徐徐春风饶在了房梁,纠缠了新芽,生出了丝丝明媚。
段韶华整日里躺在床上,对着外间之事是充耳不闻。直到火盆被全数撤走,开了窗子,亲眼瞧了外间透进来的暖暖金光,段韶华仿佛才意识到,这是春日来了。
算起来离那两年之约,已经差不了几月了。在j□j未消,夏暑未及的空挡,他本该自由了。
应该是欢喜的,甚至是激动万分。可是细觉当下,实在是无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是充斥了满满的担忧。
他没忘记余大人,也没忘记雪宇楼之乱。能否顺利出府暂且不想,他只担心裴靖到底还暗藏了多少花招。
心内只存了担心惶恐,却又不能当面质问。愁思结于胸,只瞧着是愁眉不展。
只是索性他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这样沉默着也未让人觉出异样。
直到有一日裴靖再来看他,正是春光明媚着,大开的窗外延伸了绿色。虽是春光如许,但二人相对其实也说不了什么话。
段韶华只能是沉默,裴靖坐在他身边,以着一种难言的目光看他。
屋中沉寂,段韶华忽一抬头,对上裴靖的注视,禁不住就是狠狠一颤。
平白多了一人,还被如此注视,真似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难以忽视,且终又见了人,段韶华左思右想,只说:“王爷可还记得那封血书?”
很快,只听裴靖轻轻笑了一声,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自然记得。”裴靖笑吟吟道:“那是本王亲手写的,自不能忘。”
裴靖这次靠近了些,接着又道:“那上面还有本王的大印,你要走,没人会拦着。”
段韶华慢慢转身看了他一眼,也知他必有后话。
果不然瞧了裴靖目中的狡诈,“外间之事诡异莫测,待你出府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就算是深山老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笑着,后面的话并未再说下去。
这是提醒也好,是威胁也罢。只是这话若是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听到,段韶华也许只会置之一笑,最多是担着份警惕罢了。可是在经了余大人,历了刑部大牢,亲眼见证了权势使然,他却没那么自信了。
这位靖王爷的手段,又藏了多少,又算计着多少,防不胜防。
心情在瞬间跌宕,直落到谷底。
段韶华自嘲道:“只要我肯乖乖的陪王爷睡,那今后发生的就只会是好事!”
裴靖一时无言,脸色稍黯,半响才道:“本王是真心待你。”
这一句真心让段韶华呆了一下,仿佛是不敢置信。随后是淡淡一笑。他的真心说的容易,想来哪日去了真心,更是容易。
只是这等思想并未流于表面,他怔怔看了裴靖,慢慢间,只看那目中流转,显得是异样的温柔。
连日来,也只有此刻他的表情最显柔软,明媚如春光,万不能辜负。
裴靖心神大动,先是试探一般轻触了那渐渐滋养起来的脸庞,见段韶华并未躲开,手下更是放肆了。
直到二人靠的近了,吞吐了对方的呼吸。裴靖板正段韶华的脸,凑了上去轻薄。
唇齿间都是火热,燃着亲近,慢慢纠缠了丝丝暧昧。
比之更羞耻的事二人都已做过,只是此刻,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唇齿相贴,却叫裴靖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却不仅仅单纯于他的一头热,他更想要段韶华的允许,也要段韶华随他一起而热。
呼吸灼热到了一定程度,裴靖有瞬间的错觉,怀中之人软似春水,直诱着让他沉下去。
他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动作显得越发的急不可耐,猛揽了段韶华直压□去,双唇在他脸上流连,直移到了脖颈处。
裴靖的手也在继续往下伸去,隔着薄薄一层衣衫,拭了那皮肉,摸了那细腻。
段韶华微微颤栗,裴靖也是晓得的,他对这种事的确是怕到了极点。
难得的从*中抽出身来,裴靖探了头去看他,动作是越发的温柔。
接了他目中温情,段韶华好歹鼓了勇气,目光闪烁着,屏息道:“王爷若实有真心,何不对我公平一些。”
话音即落,裴靖的手停在了半空,那点子温情也随着段韶华的话慢慢流去,而已隐隐的现了怨怼而来。
他忽然示好,所有的目的只在这一句话罢了。
匆匆撤了身子,裴靖再看了去,已恢复了默然。
“段韶华。”他微有不悦,更似含了怒气,“到底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别一味的倔强。”
冷冷说下这句话,冷淡到再没了感情。只看了他拂袖而去。
东儿终于从门外走了上前,不发一言,只略为担心的看着他。
段韶华朝了她苦笑,“你说,王爷这样可算真心?”
东儿面上一白,支支吾吾道:“公子不似凡人,应该有更真心的人待之。”
段韶华被她的话逗的一笑,“傻东儿,也只有你把我当成神看了。”
东儿微垂了头,小声道:“只要公子高兴就好。”
细微的一声,段韶华也未听清,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又过了些时日,当第一朵桃花盛开的时候,春日已经开始浓了。
经了一段时间的调养,段韶华的气色也随着这春日渐渐转好。杨柳枝条绕着春风,春来燕子几回,已经完全用不着厚衣的时光,距那离开的日子也是越发的近了。
或许是时日将近,裴靖再无冷落了段韶华,时不时就会来看他。而等真见了面二人却还是无话可说。直到了入夜时辰,所剩的只有肢体纠缠。
算准了离开的时日,段韶华搜遍衣柜,只道还好用了当日的法子,那封血书还牢牢的附在衣服上,只需取下,从此此身就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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