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说三妹儿开窍后就是人精儿了,关于她提出来的点子都是有求必应的,但唯独收货站这个,朱大娘不同意,她说村长不会批得,自己偷摸挣点钱就行了。
三妹儿心里是有主意的,嘴上傻笑,再议,再议,背后偷摸的跟我说,等到我们走之前,一定得把收货站这事儿解决了,不然这村里的人还得一直这么穷下去,虽然他们穷的还挺乐呵的,但是她心里不舒坦,三妹儿名言,人们有权利去追求更高的物质生活,村长凭什么压榨?
我没发表意见,这就是愿打愿挨的事儿,保守的思想会让人产生一种惰性思维,甚至是得过且过,小富即安,甚至不是富,但你穷我穷大家就这么地了,所以,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奋斗的事儿,民心所向,人家又没压迫,兴许还有人觉得村长儿子开的收货站是实实在在方便了大家呢,挣多挣少,有的挣就行。
三妹儿身体里的容丹枫是在快节奏的城市里生活久了,自然懂发掘,晓创造,但车水马龙不是一人所为,高楼大厦也不是一人建造,而是大环境的驱使,说白了,城里人就跟钻钱眼里了似得,发了狠的学习,发了狠的工作,就是因为竞争,但这里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没的竞争,没的压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打小牌,吹吹牛皮,人家美着呢,除了村长的想法改变,否则,一个人,改变不了一村人的思想。
一开始,我丝毫没有改变这个村子的动力,因为我来的本身就是混的,而且,我骨子里的乐观,也早就被自己身上的事情给磨没了,但直到认识了一个孩子,我才渐渐的觉得,这个村子,也许真的不能再这么‘不思进取’下去了。
那是秋天,快要日落黄昏的时候,我给水缸里打满了水,之后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嘴里衔着一根草棍儿一边发呆一边等着三妹儿下山回来,这是从夏天便开始的模式,除了朱大娘,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因为周老二闹腾的那一出儿让村里人对我都有些忌讳,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城里来的混吃混喝的骗子,他们偶尔在我的身后指指点点,但是当面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了空气对待。
我无所谓,因为我也懒得跟人去寒暄,怎么混不是混,虽然我悟性多了,会算一些东西了,那我也不想去证明什么,好像,是没什么心气儿了似得。
坐了好久,我感觉自己该去烧火给三妹儿做点饭了,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吵闹声,很吵,我本该是转身就进屋的,但是走了两步,我灵敏的听力就让我捕捉到了小孩子哀嚎的哭声。
“别动我的羊了,求求你们了,别骑它了,我爷说养大了还要卖了让我上学呢!”
皱了皱眉,我转身寻着声源而去,拐出大门口,在一个土道上,我看见了三四个十多岁的男孩子正在围着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这个小男孩儿我有印象,我进村的第一天,就看见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在放羊,现在的他正跪在地上,求着几个比他年龄大了好几岁的男孩儿饶了他的羊,是几只小羊羔,那几个十多岁的男孩七手八脚的按着一个没跑远的羊羔,然后让一个明显是头子样的男孩儿骑着坐上去,那个头子样儿的男孩儿壮实的要命,压着小羊羔咩咩的叫着嘴里却发出驾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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