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钱是么?我有钱!我养你!我给你钱!”
我恨不得拿钱砸死他!我就是见不得他糟蹋自己,就是恨不得他这样自暴自弃,如果这样还不如我亲手杀了他!其实我根本没钱,父亲的钱都被冻结了,就连在淮海的那套房子三年后也要被银行收了,可我就是看不得他过得不好……我宁愿他见到我揍我一顿,就算拿刀杀我也比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强。
元1995年,我意外的见到了白叔。我根本认不得他,直到他的那些小习惯冒了出来,而这些全都是白浅酌曾经说过的。我不敢确认,可还是交了头。他还是开车的司机,我确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愤怒质问白叔,为什么他这么自私的只顾自己逃命儿子过成那样都不看他?就连他自己的父亲也因为他死去?!可是白叔只是叹气。他说他也后悔这一切,是他对不起我爸。以后他会拿命还,可是现在不行。把那些东西交给政府固然可行,可那些黑帮的利益也会被撬动了,他白胜就是一个台风眼,他的存在保持了全部的静止。他白胜还在,那些个黑帮就会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一旦他死,东西没有着落,那些老不死的就会对他儿子下手,现在政府和黑帮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先动,白浅酌反而是最安全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叔是这样说的,只能走一招看一招了。可是我们谁也没想过我的车被动了手脚,刹车根本停不下来,加上之前一直有一辆出租车在跟着我们,白叔加快了速度所以根本停不下来,在最危机的时候白叔用身体顾住了我——
他将车撞向了石壁。可我还没想过的是,那辆出租车上是白浅酌。白叔在死之前只交代好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白浅酌。他真是个老奸巨滑的老头,之前絮絮叨叨跟我讲了那么多事不过就是让我替代他做这个台风眼。他将他所有的资源和那些东西全部交给了我。
我敢说他就是在这里故意等我的。那又怎样,我心甘情愿,想必他也料到了吧。可是谁也没有告诉阿白,我也不能告诉阿白,那场车祸是个意外,在这场意外中我又失去了一个长辈,而阿白却失去了他唯一的父亲。我也没想过阿白会疯掉,当医生告诉我阿白患有家族遗传的隐形神经病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部狗血的小说。
阿白不认得我了,他说是我害死了他的父亲,害得他喜欢的女孩被关在疯人院里像只枯萎掉的花。可天知道那个女孩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我不想刺激他,他说什么我都应着。
阿白变得极端暴躁敏感易怒,经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大腿内侧烫出一个又一个的烟疤,或是用小刀割自己说自己脏。我根本阻止不了又舍不得绑住他,干脆每晚抱着他睡觉在他又在无意识的自残的时候让他的烟头烫在我的皮肉里。邻居建议我将阿白送到医院封闭治疗,我恨不得给他们一耳瓜子,哪个说我的阿白疯了!他好的很,他只是在怪我而已。
有些痛,绝非*上痛过就完,而是每每想起,就深入骨髓。让我舍弃他,就是这样。在局势连老三的帮衬下都无法缓和的情况下,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到了死路。三年了,无论是谁也都不耐烦了,况且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阿白从这件事里撇开——
既然阿白他恨我,那就让他更恨吧!阿白的精神一向来不稳定,我就用言语激他跳楼,又在同学间起舆论,用尽一个十九岁少年该有的所有幼稚的办法,旨在引导出我参与这件事是为我爸报仇,阿白他什么也不知道,阿白的症状很特殊,到了一定阶段认知障碍就会更加严重,那天他问我高中那件事我被惊的一身冷汗,后来他果然发病了。我哄着他,心里却沉了下去。
我要给阿白一个好的未来,这个未来也许有我,但必须没我。
元年2000,这个平衡终于被打破了,只可惜,打破的并不是僵持的三方,而是出乎意料的第四方——白浅酌。我以为我给他营造的虚假会让他相信,却也没想过他以这场虚假为基础,骗了我。
也好,也好。
这样他就不会有事了。
在公安局里,那个做笔录的警察问我
“你跟王轩并无关系,为什么参与这件事来?”
我给了他一个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答案“我为囚。”
囚一字为爱。
我在心中默默补充完这个答案。
囚一字为爱,方成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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