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宅。
门外,展风隔门请示。
“姑爷,宗主府的李护卫有请!”
“宗主府的护卫?”莫宁生心中一动,终于要来了吗。
下午时,他便已得到消息,从藏兵谷回来的队伍,已经进了白府的大门。
算时候,此时白寒水应该已经知道白天恒的死讯了。
白天恒的死,莫宁生知道白寒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之前在无量城时,白千裳便已经提醒,白天恒这位白家第一少爷,在白家中犹如掌上明珠,尤其是受白寒水的宠溺程度,独一无二!
那么对于自己这位‘凶手’,白寒水岂会无动于衷?
所以,打从白家队伍回府时,莫宁生便留着心,默默等待着白寒水发难的这一刻。当然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暗中自然想好了应对之策,以便迎接对方的雷霆怒火。
莫宁生收整了一下仪容,开门与那护卫会了面,道:“李护卫是吗,请问有何贵干?”
这李护卫一身黑色劲装,一张刀削面庞,棱角分明。一身修为十分不俗,在聚元大成之中,也当属顶尖的水平,即便整个白家,恐怕也只在那聚元圆满的八大长老之下。
当然了,作为宗主府的护卫,受白家第一人的差遣,没有这份修为,也肯定不会被先上。
这李护卫见了莫宁生,当即揖礼道:“宗主老太上有请!”
莫宁生微微点头,寻思道:“这么客气,还相请?不该是直接提人吗,恐怕那边已经备好铡刀等我了吧!”
转头对展风道:“你不用跟我去了,就留在宅中吧。”然后自己一个人跟上那李护卫的脚步。
对于宗主府那边发生的一切,莫宁生远在东宅这边,消息一时之间自然还无法传得过来。
这位来传唤的李护卫,一路上沉默无言,疾疾走在前头,莫宁生跟在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脸,当然也别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特别的颜色。
进入宗主府时,迎面便见一片残垣废墟。
莫宁生心底微异:“怎么回事,上回来这里时,这里不是一座巍峨大殿吗,怎么会塌了?还像刚塌的样子?”
还没等他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带进了另一座偏殿去了。
偏殿上,白寒水背着身,只向人露着一个枯瘦的背影。
殿下,则侍立着两位老者。
一人是身为八大长老之首的白寒江。莫宁生对他并不陌生,当初受红线使之邀,去莫家接亲的,他便是其一。
另一人则是刚从藏兵谷回来的白霄云。他在火池边被莫宁生一掌打成重伤,在山中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至今还没复原,现在刚进门,肯定也没来得及用药调理,见他此时靠着一根拐杖,才能勉力而站。
白霄云既然站在这里,那梁卜却不见踪影,这倒是出乎于莫宁生意料之外。
莫宁生将这殿上三人依次看了一遍,虽没看到铡刀,但是他知道,除去那被重创的白霄云不算,眼睛这白寒水与白寒江,便是两把锋利无比的杀人利器。
这兄妹二人,均是进入融合期的顶级高手。出手的话,随便一人,都能轻易要了他莫宁生的命。
那李护卫将人领到后,通报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在白寒江的示意之下,随手又掩上门。
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莫宁生觉得有种瓮中捉鳖的感觉。这房子是瓮,自己是……!
这时,殿上那白寒水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布着一层让人望之生寒的阴气,一道阴鸷的目光,猛地射在莫宁生身上,面庞也开始慢慢变得扭曲,突然咬牙道:“好!好!”
莫宁生被她这两声‘好’撞进心头,不免微微一惊,但又很快掩饰下来,道:“不知白宗主传唤晚辈,有何垂示?”他在称呼之前冠了个姓,叫白寒水为‘白宗主’而不是‘宗主’,自然是没当自己是白家人了。
“哼!”白寒水一声冷哼:“你可好大的狗胆,竟敢杀害我孙儿天恒!”
“果然是要发难。”莫宁生当然也有备而来,心思微微一转,道:“是的,是我失手伤了白天恒的性命,我并不否认,但这件事事出有因,想必。”
说到这里,莫宁生转向拄着拐仗的白霄云,道:“想必这位二长老不会向白宗主隐瞒这件事的经过的。是吗,二长老?”
白霄云脸色有些难看,不知是重伤未愈,还是对莫宁生有气,见莫宁生把话问到自己头上,不得不回道:“事情的经过,我当然已经向宗主禀明过了。”
莫宁生道:“这样就好。我也相信二长老不会偏颇的。那么我就不必再对白宗主复述一遍了。”
“事情的起因,是白天恒当时手持利剑,正在对千裳下杀手。千裳命在顷刻,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救千裳的命,才失手杀了他白天恒。”
“对他的死,我表示十分惋惜,也请白宗主节哀!如果白宗主要责怪我的话,那我首先请问白宗主一句,您觉得我当时应不应当救人?”
白寒水被莫宁生问得一怔,阴沉的脸庞浮现一道懊恼之色:“你!”
莫宁生注意着她的反应,道:“我想白宗主也认可了我所说的事实了。同时我想白宗主肯定也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千裳身死是吧。因为,千裳不能死!”
莫宁生已经知道白千裳的身份特殊,对于白家来说,白千裳的地位绝对高高在上,盖过白家的每一个人,所以此时正好利用这个来将白寒水给挤兑住。
如果非要在白千裳与白天恒的性命之间二选一,恐怕换作你白寒水,你也得舍弃自己亲孙子,而选择保白千裳的命。
白寒水面色阴沉,一时间当真也哑口无言。
突然一拂袖袍:“好了,你害了我的宝贝孙儿,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传你过来,要你交出一样东西。”
“怎么回事,这么容易被自己说服?”莫宁生心里一动,道:“宗主是指我在藏兵谷中得到的那幅古画?”
白寒水冷冷一笑:“算你识相。”
莫宁生道:“抱歉,请恕我并不识相。古画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白寒水厉目一瞪:“你敢不交?”
莫宁生道:“这幅古画,是我拼了命趟火里才取到手的,宗主觉得有什么理由让我交出来。”
白寒水道:“你若交出古画,天恒的死,我可以就此罢休。否则,就算你出手有因,但伤了我孙儿的性命,我又岂肯轻易饶过你?”
莫宁生摇头:“恕难从命!”
“你不怕死?”
莫宁生笑道:“怕!但我相信白宗主不会动我。”
“你何以这么自信?”
莫宁生道:“因为,白宗主知道我对千裳的重要性,你杀我,就等于是杀千裳,我觉得白宗主懂得其中轻重。”
白寒水脸上寒气一涨:“好你个混账小子,竟处处拿千裳来压我!”
莫宁生道:“并非如此,只是我这条命,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而不是死在白宗主的手上罢了。”
“呵呵!”白寒水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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