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沈石长得帅,怎么看怎么像混血,我还觉得他有中东血统呢!”杜子聿打着哈哈把话题岔过去:“罗叔叔,话说……咱石头还切不切了?”
老罗眼珠子一转,哈哈笑起来:“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说着拍拍杜子聿的肩:“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剥皮了,你们要吃的差不多了,咱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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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切石区实际上就是几台油锯机和吊磨机,老罗他们特意找来自己的解石师傅,对这块2亿的天价赌石,每一刀都得切的小心翼翼。
这会儿毛料皮子已经磨了一多半,解石师傅还在一点点的擦底部残留的皮壳,就剩最后这一哆嗦了,师傅满脸满手都是汗,忽然他诶了一声,围着一圈儿的买主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解石师傅舀起水泼到石头上,只见擦了一半的皮子下透出透明色玻璃一样的玉肉来。
“我看看!”分成最大的买主最着急,凑上去就拿灯照,越看表情就越不对,其他买主看这架势,也纷纷忍不住挤过去观察,老罗也在其列,他皱着眉看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声:“坏了坏了……这八成是水沫子!”
“水沫子跟翡翠长到一块石头里?也太邪门了?”
“不信你自己看,这里,这些个气泡……”
“什么都别说了,皮剥干净,就都知道了!”
几个买主你一嘴我一嘴地催促解石师傅擦皮,眼看玉肉全剥出来了,翡翠的紫色越来越浅,竟然出现了明显的一块分层,后面这一截儿,虽说也是无色冰透,乍眼看去跟玻璃种没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玉面的光不灵动,像抹了一层蜡似的,而且晶体里还有杂质似的小白点,行话叫气泡。
“还真是水沫子……”何棣荣也忍不住感慨,虽说水沫子只有小小一块,也没污染到翠料,可毕竟是2亿的石头,亏米粒大的一点都是钱,何棣荣摇摇头,替买主惋惜着,忽然想到昨天杜子聿一直追问水沫子那件事来,这就又拉着杜子聿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什么?”杜子聿专业装傻,何老推了他脑门一下,又瞥向沈石,后者更是一脸不明所以,专业充愣。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有点眼力。”老罗叹了口气,尽管那块水沫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泛出动人的色泽,还是没有真金白银光彩夺人,他点了根烟,斜睨一眼杜子聿,用胳膊撞了撞他:“你小子,打不打算专门干赌石?”
“怎么干?”杜子聿挑眉。
“跟你罗叔干,我手里赌石师攒着不少,都是老手……”老罗竖了个大拇指,开始给杜子聿画大饼:“我看你小子有天赋,再给你指导指导,到时候你就帮我看石头,赌涨了,给你分成,赌亏了,叔给你交学费,怎么样?”
“罗叔叔,这是大事,你得容我考虑考虑。”杜子聿笑笑,并不急着答复,老罗更是爽快,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慢慢儿想,想清楚,你罗叔这个摊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年几千万的利润,可比你那个小古董店有赚头多了!年轻人嘛,谁不想多赚点钱,你说是吧?”
何棣荣在一边看了看表,提醒道:“差不多开标了,进去吧。”
杜子聿点点头,借着何老的话茬儿躲开了老罗的笼络,一行人回到会场,下午的开标非常顺利,杜子聿如愿得到了那块摩西砂石,还斩获不少中低档小料,当场交了余款和税,可以选择当场切料,或者由缅甸方把原石运回国内。
“切了吧,咱自己往回带,省的运货路上颠簸,再伤了料子!”
何老的话在理,杜子聿点点头,也是想着趁自己这“天眼”还在,赶紧把石头解了。玉石跟老罗他们告辞,带着石料去切。
石料里的情况,杜子聿一清二楚,当即画了几笔,让工作人员放心切,几块便宜毛石很快切完,虽说翠料不见得有多好,但都切赚了,最后切到摩西砂石,大家全放宽了心,毕竟从皮壳看,这块是最有把握切涨的。
随着油锯机的嗡鸣声,皮壳被剥开,籽料的真面目露出来,工作人员哗啦一盆水,晶莹剔透的玉肉在缅甸的夕阳下折射着动人的光泽,但这光泽却好像有毒似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老坑,玻璃种,有绿根,放堂了,但玉肉底色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油青色——这像是混入了油泥一般浑浊不清的绿色,呆板、昏暗、阴森……
油青种本是翡翠中中低档的材料,而这透出油青色的玻璃种,浑身散发出一股子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诡异。
工作人员嘟囔了一句缅甸话,杜子聿不懂,但何老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晦气。
“窗口的黑,不是皮壳的黑……”杜子聿这才醒悟过来似的喃喃:“咱们看到的黑,就是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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