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噘起了嘴,眼珠子转来转去;徐朗补充道:“别想着去找你们娘求情,子不教父之过,教导你们是我的事,她不管。”在孩子面前,沈丹遐很注意维护徐朗这个做父亲的尊严,绝不当着孩子的面去违逆徐朗做的决定,背后劝解那是另外一回事。
求救无门,两小家伙顿时蔫了,老老实实地行礼退了出去,回房抄书去。胖胖和壮壮走了进来,行礼道:“爹。”
“坐下。”徐朗目光扫过两个大儿子。
两人在徐朗面前的椅子上坐,低着头。
“你们先生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明年的童子试,希望你们下场的事?”徐朗问道。
“有。”胖胖答道。
“那你们可知,为什么我没有让你们留在锦都跟你们先生学习,而是把你们带到余城来?”徐朗接着问道。
兄弟俩对视一眼,胖胖答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带我们来余城是为了增长我们的见识。”
徐朗唇边露出一丝浅笑,道:“酒能伤身的道理,你们懂,我就不说了;参加聚餐,为助兴,小酌几杯不为过,但不宜饮酒过量。胖胖的自制力不错,仅饮了三杯酒,神智清醒;壮壮则过于放纵,拿酒当糖水喝,喝得走路都走不稳了,庆幸未做出什么失态之事;壮壮戒尺五十下,胖胖做为兄长没有尽到劝阻之责,戒尺十下。”
弟犯错,兄同责。兄犯错,弟同责。这是徐朗和沈丹遐定下来的规矩,想独善其身,各顾各,没门,要做的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说着徐朗拿出了戒尺,胖胖站起来,伸出左手,三年没被打了,有点怀念。啪啪啪,十下打完,胖胖退开,壮壮上前。徐朗面无表情的打了壮壮五十下,“下次再犯,重罚。”
挨了打,兄弟俩也知道这些日子,他们过于放松,书放在箱子里都没拿出来,更别说看了;次日,兄弟俩把书收拾了出来,开始看书练字写文章。徐朗的才学不比程珏差,自然也是可以指导他们的。
饺子虽然没被父亲训话,但《守节篇》也要抄写一百篇;饺子比四个哥哥黏母亲,非要在腻在沈丹遐身边;沈丹遐也乐意让他黏着,如是母子俩,一个霸占半边桌子;饺子抄书,沈丹遐给婢女们描画样子。
沈丹遐画了张春日喜迎春的图,画完了,探头一看饺子,“儿子,你鬼画符呢?”
“娘,您说什么?”饺子不乐意了,搁下笔,“我这是狂草。”
沈丹遐嘿嘿笑,“你这个是不是狂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送去给你爹,你爹看了一定会狂揍你。”
饺子想着他二哥那只肿得跟猪蹄似的左手,迟疑了片刻,问道:“爹不喜欢狂草?”
“你爹不是不喜欢狂草,而且你这不是狂草,你这是乱画,赶紧揉了,重新抄,一笔一画写,端端正正做人。”沈丹遐严肃地道。
饺子只得揉了纸,重新抄。
过了几日,就到了元宵节,余城这边和锦都一样,都是初八点灯,十七落灯;徐朗从初八到初十五都要当值,十六这天,他有空了,就带着妻儿,出去看花灯。
街市十分热闹,观灯的人三五成群,说笑着,一路欢乐前行,小孩子们提着灯笼,招朋唤友的,在街上跑来跑去;余城的治安还不错,但逢年过节,总会有小孩子被拐卖的事发生。沈丹遐肯定没空看什么花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个小儿子。
看她紧张的样,徐朗轻叹道:“早知你这样,就不带这三小子出来了。”
“不带他们出来,他们会自己溜出来的,那我就更不放心了。”沈丹遐横他一眼道。
“有常缄他们盯着,你放心,你的宝贝儿子一个都丢不了。”徐朗打趣地笑道。
一家七口说笑着,将一条街逛了一大半,走到一家卖馄饨的摊前,馋嘴的饺子扭身跑到沈丹遐,抱住她,“娘,饺子累了。”
边说,眼睛边往旁边的摊子上瞟,明显是馋的不愿走了。沈丹遐噗哧一笑,道:“三爷,我们走了这么久了,不如进去歇歇,吃碗馄饨,再去猜谜。”
徐朗见儿子们都在咽口水,颔首应允了。摊主是对中年夫妻,带着两个孩子,男孩十一二岁,在烧火,女孩八九岁的女孩在洗碗;摊子不大,一张案板上放着面团和两大碗馅料,还有一小堆包好的馄饨;两个火炉上各放着一个锅子,一锅开水,一锅汤汗,都冒着热气。
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三张小桌都坐着客人,只有那张圆桌还空着,沈丹遐指着圆桌道:“我们人多,就坐那张桌子吧。”
“老板,你这馄饨都有什么馅?”徐朗问道。
“有猪肉馅和鱼肉馅。”摊主答道。
“你们几个想吃什么馅的?”沈丹遐问五个小子。
“鱼肉馅。”五个小子异口同声。
“来五碗鱼肉馅的。”沈丹遐笑道。
“好咧,客人请稍等,马上下锅煮。”摊主笑,“丫头,倒几杯大麦茶给客人。”
洗碗的女孩站起来,用身上的围兜擦去手上的水渍,送上七个粗陶杯子,提来一壶热茶,给他们斟上。饺子闻着味,觉得不错,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吐了出来,“涩涩的,好难喝。”
沈丹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没见识的小子,大麦茶就是这味,来,胖胖壮壮,娘考考你们,喝大麦茶有什么好处?”
胖胖看着壮壮,“你先答,还是我先答?”
“据医书记载,大麦味甘,性平,有去食疗胀、消积进食、益气调中、化谷食之功。”壮壮背诵道。
“喝大麦茶,可以消温解毒、健脾清热解暑,可去腥膻、去油腻,还能润肤乌发。”胖胖补充道。
沈丹遐笑,“看来你们的书没白读。”
说话间,五碗馄饨端了上来。用骨头熬出来的奶白色汤汗,放着小小的馄饨,上面撒着细碎的葱花和蒜黄,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香味随着晚风散开,五个孩子看着直咽口水。
“一人一碗。”徐朗开口道。
五个小子拿起汤勺就去舀馄饨,刚出锅的馄饨滚烫,沈丹遐嘱咐道:“吹一吹再吃,别烫着了。”
话音刚落,饺子就被烫得直吸溜嘴,可这臭小子舍不得将到嘴的馄饨吐出来,含在嘴里,抽气。看得沈丹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不是没吃过馄饨?咋就这么一副馋样呢?”
饺子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沈丹遐摆手道:“行了,别说话,赶紧吃你的吧。”
五个孩子埋头吃馄饨,这时突听人喊道:“徐均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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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今天朋友带了一个即将要做脑部手术的人过来,让我分享经验,我晕,我是病人,我又不是医生,我能有什么经验分享啊?而且说实话,我并不太愿意再回想手术中的事。那种把生命交付到别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让人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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