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世的身子,轻颤一下,颤抖的手慢慢地伸出。那白玉般光滑柔嫩的手指颤抖着,在即将碰触到她脸上的一刹那,又猛缩了回去。她痛苦地闭上了本就无法视物的泪眼,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流到了嘴边。
她轻轻地,伸出嫩红的舌头,舔去那唇边的苦涩。那带无限苦涩的泪水,像极了情人的吻,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的涩味。
就算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可是竟然还是抱着希望。就在柔情涌现的那一个瞬间,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就好像,这个宽大的怀抱,此时就是属于她的,属于她一个人的。如果是梦,她真的希望,今生不再醒来。可是,梦终归是梦。再美的梦,迟早是要醒的。
此时,她已经遍体鳞伤,那个他亲手划下的伤口不断的在流出鲜血,但仍然阻止不了她对这一丝柔情的渴望。世间痴情的女子都很傻,傻到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固执地相信心中的那丝希望仍然存在。
她知道,自己必须死。而他,也必须要走。
这个世界本就不曾属于过她,自从他出现的那刻开始。在那一丝的晴朗之后,她的天空,便永远不会有阳光了。
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去获取那半刻的温柔,因为她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命运注定了他们无法携手同行,注定了他们无法抚慰彼此的伤口。
“你给我的东西,我会永远的带着,在来世的路上,也不怕你赖帐了。”她轻佻地仰起一丝的笑容,几近痴迷地看着他。
他终是无情的推开她的身体,远远地朝着阁楼上望去。
穿过阁楼上的敞开的窗户,他看到夜芳菲的背影。
娇小单薄的身子,此时正在仰头喝酒。
世间有多少女子,敢有她那样的勇气与胆识。在战乱的草原上,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着他的下落。
不仅如此,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却是他与另外一个女人那赤裸的交缠。也许,她的泪水流干了,所以她一直在笑。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那种深入骨髓刺痛的人,才会明白。
在一个人泪水流干的时候,也许唯一表达哭泣的方式便是微笑。
冷流世慢慢地转过身子,朝着娅玛道:“此时迟桑已死,女真能说话的便只有你父亲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那龙婆,是德高望重之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与她说。”
那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冷冷地瞟过娅玛的脸,道:“你让他们来房中,我有事交代。”
娅玛的脸上,带着失望的轻笑,点了点头,道:“我去叫他们,只是,我劝冷将军一句。此时若是不走,等龙婆改变主意了,恐怕你们便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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