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躺在床上,卓漆略翻了个身,又转过头来,悄悄的叹了口气,以往她最怕的,是谢邀。 唯恐谢邀现她身份,再重蹈覆辙,至于卓斟,因乔织尘的关系,聚少离多,倒没有多想。
想到这里,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邀?”不自觉的念出声。“一个邀字?”
取下沧绫,渡入一丝灵气,引入“邀”字符,沧绫紫光大作,果然重新开启了!
卓漆……
她两生以来,真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人!既然给了认主字诀,为何还要故作玄虚?
沧绫重新开始,卓漆随心渡入一个“魄”字,作为主字诀,其余四字诀,倒不曾变动。耗费半夜功夫,将沧绫重新炼化,如此才算真正认主。
想起明日诸事,卓漆早就睡意全无,索性起身,往竹林去了。
翌日一早,大白便守在大殿门口,早早的前来传话。谢邀听了,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告知了大白。
卓漆得了回话,御剑下一剑天,直往涵秋馆去了。
立剑在空中穿行,想起附近一个小山谷,有些紫色小花,又落剑去采摘了一簇紫花。拿芭蕉叶裹了,清亮的绿印着零星的紫,也可入目一赏。
竹影森森,一场秋雨下过,倒扣着的石钵盂上也泛起些青绿,像个丑陋却又孤寂的坟茔。
那日一连几人闯入阵法,涵秋馆下原本预留的探查通道也完全封闭起来,谢邀赶到时,只来得及将夔兽的眼眶带出来,落在此处。随后便马不停蹄的追寻云河和卓漆的行踪,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疏忽,乔明月便一直留在此处。
石钵盂旁,散落着几朵小花,卓漆向前一步,一只幼年白玉雀飞落下来,停在她手心,把嘴里叼着的一朵小花放在她手心。
卓漆微微一笑,小白雀腿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似乎是剑气所伤。
“是她剑气误伤到你了?”
乔明月时常在竹林舞剑,误伤到飞禽也不为怪。
幼小的白玉雀点点头,歪着小脑袋在她手指上蹭了蹭,展翅飞走了。
卓漆把小花放在旁边,指诀微动,已经收了石钵盂。
石钵盂底下,只有一团凌乱的骨灰。
取出昨夜做好的青竹小坛,将骨灰盛在其中,还未起身,就听身后有人沉声道:
“摇清碎影,长恋刹那芳华,乍出乍离。你是她唯一知己,也算有心了。”
卓漆起身,不曾回头,手指摩挲着刻在青竹坛上的碎影铭文,淡淡道:“连碎影剑也随她化作齑粉,这世间,要抹去一个人的痕迹,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卓斟不答,卓漆又问:“我听大白说,这消息不曾瞒她,她还好吗?”
“虽然是乔氏骨血,她也十分伤怀。不过,这孩子也不在她身边长大,也还好。”卓斟说完,见卓漆手中一捧紫色小花,微微一愣。“花不留下吗?”
卓漆率先走在前面,回奇怪道:“她又不喜欢。”
那这花,是要拿去哄哄痛失侄女的乔织尘了。
可她又如何得知,乔织尘喜欢这种无名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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