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漆慎而重之,再次认真的向这两人介绍自己:“玄山结丹修士,道号余宁。”
这两人对视一眼,圆亓上人行事从来不屑和他两人交代,因此他们两只知道这次要活捉的是一名金丹修士,名叫卓漆,但具体什么来路,却并不十分清楚。
但是,玄山余宁……这个道号,倒似乎有些耳闻……
卓漆继续道:“家师乃静渊真君,即玄山一剑天主理。玄山山主黎阳真君,是我师公。”
阿迷提醒她:“还有紫竹紫鸾道侣。”
卓漆顿了顿,不太想扯上紫竹真人和紫鸾真人,但她本来脸皮奇厚,加上又是生死攸关的处境,犹豫了一下便道:“紫竹紫鸾两位真人,便是家父家母。家母乔织尘正是出身南泽乔氏。”
话到此处,便不必细说了。
这两人虽然不太能对上号,但到了灵镜州也随着圆亓上人办了三两件大事,基本能明白她的意思。——南泽乔氏,四大正宗之首的玄山山主徒孙,连多摩洲际的小红豆也肯给她把玩,可见其在山门中受宠之极。加上生父生母都是金丹修士,可以说,这灵镜州正宗之中,能报得上名号的修士,都得给这丫头几分薄面。
“那又如何?上人手段通天,等他们追寻到你的踪迹,早就迟了!”朱骈冷声喝道。不知是嫉妒,还是不喜,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陆庄却一直默默不语。他想的更长远些。
这丫头果真如此受宠……
看她的神色也不似作伪,那飞行法器珍珑棋局可攻可守,本就非寻常之物。还有她这身衣裳,虽然看不出来历,但也绝非凡品。若是她果真出了事,那静渊真君、黎阳镇军,还有紫竹道侣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何况,那圆亓上人似乎和魔族有些勾连,又是外来之人,只怕玄山一声令下,这灵镜州必将全民通缉他们三人!
虽然心潮翻腾,可陆庄却也跟着朱骈淡淡说了一句:“不错。明日午时便会到了,上人抹掉了痕迹,料想即便是元婴真君也没有那么快能找到你。”
卓漆眼中似有星子跳跃,似笑非笑极快的瞥了一眼陆庄,轻轻道:“这就要,看我的命了。若是命,不该如此,自然凭人力可改。若是无人力改命,那就合该我一辈子,如此了。”
陆庄垂下眼眸,制住想要上前和她理论的朱骈。
三人坐在乾坤袋里,各自沉默,都不再说话。
阿迷大惊:“主人,这……是不是我们猜错了?他们两个怎么都没动静了?”
卓漆神色不动:“只能尽力了。朱骈无用,我要的是陆庄。此人心思阴狠,可以借助他留下痕迹。”
“心思阴狠?”阿迷吃了一惊。“他也就是比朱骈沉稳一些,哪里阴狠……啊!”
卓漆起初就觉得有些怪,进了袖里乾坤之后,四处宁静,终于发觉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阿迷大惊道:“主人,这陆庄竟然利用朱骈在蓄养阴气!怪不得他看着傻里傻气,眉心黑气若隐若现的。”
陆庄所用的是一种蓄阴功,在亲近之刃身上种下种子,便能吸收此人的元气。而元气散则阳气散,这人身上的阴气也会越来越重,直到最后被活活变成阴气深重的生魂,半生半死,半人半鬼的。而这种蓄阴功养出来的生魂,更是炼制魂幡的绝佳材质。也因此,被种下蓄阴功的人,可谓是被人利用个彻底。
阿迷又问:“可是……这蓄阴功主人能看出来,圆亓上人应该也能看出来吧?怎么也不提醒一声?”
卓漆淡淡道:“陆庄与朱骈可谓难兄难弟,这陆庄能伤害最亲近的人,那圆亓上人本来就不把他们当人,又怎么会善意提醒?恐怕是当个乐子看了。至于其他人,自然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阿迷打了个寒战:“这陆庄,太恶心了。主人还要和他合作吗?”
“嗯。”卓漆心想,这陆庄留在灵镜州,将来结婴,又是一个大魔头,若真能脱困,便伺机除掉此人……
阿迷又打了个寒战:“主人,你……你太恶心了!你们人类,好可怕!”
卓漆不以为意,又问:“若是陆庄能听懂我的意思,应该会支走朱骈,只是我从未见过乾坤袋,不知道主人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
阿迷道:“看陆庄之前的反应,应该是听不到的。他不仅在听主人说话,还在暗中留意朱骈的动作。这朱骈几次想对主人动手,都被陆庄按了回去。所以,应该是听不到的。”
卓漆觉得有些奇怪。但看陆庄的反应,又确实如此。
“虽然不太确信,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如此了。”卓漆又和阿迷细细商议了一番,到最后连阿迷都感慨,可惜诡计多端的苍豹不在,不然,它能拿出更多阴谋来。
乾坤袋里无日无夜。
阿迷在隐界中计算着时辰,越来越没底气:“主人,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照那陆庄说的,正午,到现在只有三个时辰了。”
卓漆淡淡应了一声,却始终没再去和陆庄交谈。阿迷不解,但主人自己总有道理,便没有多问。
到现在,竟然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陆庄身上。
毫无预兆的,陆庄突然开口了:“朱骈,天快亮了,今天轮到你了。”
朱骈不情不愿的起身,手中浮现一个铜铃,三长两短摇了三下,就突然消失了。
陆庄闭着眼,问道:“你有何遗愿,可以直说。这乾坤袋是他前不久夺来的,还没有完全炼化,神识尚且不能侵入这其中。我们说话,他听不见的。”
“你们何时从多摩洲际到的灵镜州?究竟有什么目的?”卓漆见他神色,看来那朱骈出去,还有一会儿,也就不慌不忙问了起来。
“大概有半个月了。我只听从圆亓上人的号令,其它的一概不知。”
卓漆“哦”了一声,又问:“圆亓上人是你师尊?”
陆庄楞了一下,片刻答道:“不是。我和朱骈从小就被他收养了。虽然我们一个姓陆,一个姓朱,但其实,这名字是他随手取的。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朱骈似乎有些来历,听他说过,他祖上便是从灵镜州到了多摩洲际。”
卓漆似笑非笑:“这圆亓上人,算起来,应该是你们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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