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休养两三个月就能离开小渔村,只是没想到她又被耽搁下来。
初秋时下了几场雨,夏日的干旱已经得到缓解,雨后几日天气晴好,她的身子却又不太舒服,原因是她闻着老妇人在厨房做饭时胃里便开始不舒服了。
到了吃午饭她还没喝鱼汤就忍不住反胃,整个人都不好了。
请来刘药仙给她把脉,刘药仙是个半吊子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唏嘘摇头,老妇人见状有些担心“怎么了?很严重吗?”
刘药仙看了夏婉之一眼,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她的容貌还是出众得很,看得刘药仙心花怒放。
夏婉之不喜欢这个人,收回手道“既然看不出什么就请回吧!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的身体她心中有数,不然不可能会好好地闻着鱼腥味就吐了,算算日子她自从受伤之后葵水有两个月没来了,她不是初为人母,知道腹中可能已经怀有身孕了。
“谁说不是大事的,你这病可不得了,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刘药仙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有些不高兴,故意吹嘘说是哪个村子的人和她症状一样,也是不在乎,谁知道没两天就死了。
老妇人信以为真,吓得脸色都变了“刘药仙可得好好看看,尽管开药,钱什么的都好说。”
刘药仙满意的点点头“放心,我可是药仙,没有本药仙看不好的病,不过这可不是有银子就能治好的,其实她这是命带煞气,会克人的,需要找个命硬的人才能抵得住。”
夏婉之听得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却高兴的对她笑道“不过放心,我从小命硬,不怕你的煞气,只要”
老妇人不傻,起先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听他一说知道他是满口胡言,心怀不轨,拿着扫帚就把人打了出去,药箱也丢了出去。
刘药仙有些狼狈的站在门口道“你们还不相信,等着,要是不找个命硬的,肯定活不过一个月”话还没说完,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他被村子里其他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拾起自己的东西理了理衣服,故作镇定的离开。
老妇人安抚道“别听那人胡言乱语,婉之不会有事的。”
“嗯!”她点点头,反而安慰了她几句,想起了什么她问“不是说镇上有大夫吗?明日想去镇上看看。”她抚了抚肚子,有些不放心,毕竟她不是大夫。
第二日老妇人不放心,陪着她和秦老头一起去了镇上,小渔村离镇上真的不近,又没有马车,骡子,牛车都没有,他们只能徒步去镇上。
秦老头经常走,倒是不觉得多远,夏婉之却累得够呛,走几步歇一会儿,为了不耽误秦老头卖鱼,她和老妇人后去,等她累得满头大汗到了镇上,秦老头的鱼已经买光了,还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皇后甍了。
夏婉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看自己的手,确定自己还活着好好的,知道肯定是齐烨没找到她,以为被淹死了,才会昭告天下她已经甍了。
她很想大喊一声她还没死,只不过她忍住了,不想被人当做疯婆子看待。
药庐的人不少,她和老妇人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才轮到她看病,大夫是为头发发白的老大夫,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后含笑道“恭喜夫人,夫人已经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不过身子有些虚,需要好生调理一番。”
她点点头,看着大夫开药,老妇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大夫是说她怀身子了?”
“嗯!|老大夫抚了抚胡须继续开药。
夏婉之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尽快回宫,可腹中胎儿肯定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奔波,权衡之下她决定留下来等生下孩子或者等着齐烨来接她。
她找大夫帮忙要了纸笔写了一封家书,询问有谁去金陵城,出高价让人把家书送到金陵城的夏家。
若是送进皇宫还不知道会落入谁手中,那些女人若是知道自己没死,流落在外,指不定会心怀不轨,且不说之前的刺杀是怎么回事,小心点总是好的,再说了,她现在只能相信自己的家人,只有她荣华了,夏家才能继续繁荣,她相信她爹爹不会把她丢在这儿置之不理的。
她决定留下来养胎老妇人很高兴,对她的照顾越发的上心,吃喝用度都比以前好了些,毕竟她怀着身子了,吃得不能太差。
好在夏婉之还有些银子,否则他们恐怕揭不开锅了。
自从家书送出去她就在等着回信,每次秦老头去镇上卖鱼都会让他打听回信的事情,两个月过去,小渔村也开始冷起来还是没有金陵城的消息,倒是听说皇上在修建皇陵准备把临时安葬在渭城的皇后墓迁回皇陵。
只是不知道安葬的是哪个女人,竟然被误认为是自己!
五个月她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身体还是瘦弱的很,这段时间她胃口不是很好,吃喝再讲究也比不上皇宫的吃食,尽管是粗茶淡饭她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些,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能不吃不喝。
身体好了些之后老妇人又开始给她炖鱼汤喝,小渔村什么都缺,就是小鱼小虾不缺。
水面还是结冰时已经是腊月了,今年庄稼的收成不好,他们吃得也不是很好,虽然那个耳坠子换了点银子,可她现在花费也大。
小孩子的衣服需要准备,以前留着的她粗布麻衣她不想用,让老妇人买了好一点的布料,自然比不上绫罗绸缎,也就只比粗布麻衣好一点,毕竟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皇家子孙,不管是不是落难了都不能委屈她的孩子。
小渔村的冬天很冷,屋子里烧着柴火取暖,根本烧不起炭火,她也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便和他们一起烧木柴取暖。
虽然她已经很注意了,双手双脚还是生了冻疮,以前她得知林惠生了冻疮只是嘲笑,如今没想到自己也有受寒的一日。
只是没想到,到了除夕她还是没收到回信,这样她不得不怀疑那封信是不是没送到夏家,否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在村子里生活了几个月,和村子里的人也算熟悉了,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良善的,对她也热情,她在村里倒也没受排斥,有时去河边洗衣服还有嫂子看她挺着大肚子体谅她帮她提篮子。
这儿没有婢女伺候她,老妇人年纪不轻了,她也不好让她照顾自己,有些事情她也会学着自己做。更何况这几日老妇人身子不舒服,她得帮衬着点。
回去的路上遇见那个刘药仙,她假装没看见的走开了,谁知刘药仙却不死心,厚着脸皮道“小媳妇这是去洗衣服了?”见她不理会自己,他也不在意,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在她红肿的双手和标致的脸上转了一圈,道“今日带了治疗冻伤的药,要不要送一些给小媳妇?天冷了呀,小媳妇怎么能受冷了?”
“滚,别怪我没提醒你!”夏婉之不给他好脸色看,声音冰冷“小心我叫人了!”
老实说刘药仙有点怕她,上次他动手动脚被她唤了非礼,村里的人听见了拿着锄头扁担追出来,吓得他慌不择路的跑了,整整一个多月没出现。
这才过了几日,他又开始皮痒了。
刘药仙有些忌惮的看看周围,不敢再放肆,她放心了,提着衣物回去晾晒。
老妇人这次病得有些严重,花高价请了大夫过来瞧瞧,开了几服药吃了才好了些,秦老头舍不得花那个钱,想让刘药仙看看就行了,夏婉之不同意,坚持请大夫回来看看,又一直寸步不离的在身边伺候着,老妇人休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而她已经从哟个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变成了干家务的能手,若是齐烨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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