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晶晶啊…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跑出去… …为什么要替我担心… …为什么?!为什么啊?!”
男人压抑着痛苦的哭声在房间里蓦然响起,连致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悲伤扑面而来。
蓦了,他突然仰天长吼,任泪水肆虐地横流:
“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两年前,你残忍地夺走了我的颜颜,如今又夺走了我的妻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啊!”
男人的悲伤漫延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令听者无一不落泪。
末了,待男人的哭泣声渐渐变小,一只在身后沉默不言的丁逸缓缓上前,起身用力扶起了地上的男人,开口道:
“去看看她吧,她应该希望你去送她最后一程。别让她在那个地方呆的太久,那个地方又阴又冷… …”
连致诚的嘴里压抑着一声呜咽,丁逸便也说不下去了。
众人搀扶着连致诚来到挺尸室,尹时木和方珂陪着连致诚一起,丁逸毕竟算外人,便没有进去。不消一会儿,便从室内传来一家人悲痛欲绝的哭声。
丁逸的心情略有些烦躁,他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点燃了一只烟。他的烟瘾是自从父亲过世后染上的,平常工作压力大或是心烦的时候,他也靠这个来缓解情绪。他默默地吸了几口烟,蓦然抬眼间,看到走廊一角处的一名自己的下属,他摆摆头,示意他上前。
“问过法医了么?连警官的太太到底怎么回事?”丁逸默默吐出了口烟圈,沉声道。
那名下属警觉地瞥了眼周围,低声道:
“是被人一刀捅死的,伤口很深,直接刺穿了腹部的婴儿,伤及了母亲的肺部,失血而死。从现场来看,是死后被人抛尸,所以发现尸体的地点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现场很干净,法医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连凶器,也没有找到。看来凶手的处事手法很谨慎,也很老道。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流浪汉,报警后地方派出所办案人员根据死者身上的身份证,联系到了死者的家人。看起来,凶手并没有想刻意隐瞒死者的身份。”
丁逸默默听着下属的汇报,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但又极度残忍,同样是死后抛尸,如果不是凌晨时分一个流浪汉恰好在路边小解发现了尸体,恐怕尸体在荒郊野外遗弃个七八天也没有人发现。
一阵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多么相似的风格,多么相同的情景!
父亲被害的情景再一次浮上眼前:残忍地被杀害,死后被抛尸大海,被海水泡的肿胀的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以及他在父亲遗体前发的毒誓--一切的一切,仿佛似昨天发生的一般。丁逸猛地低下头,一阵头痛突然间侵上他的大脑,令他忍不住一声轻微的申银。
“头儿,您怎么了?”看到丁逸如此憔悴,那名下属有些关切地道,“不行您早些回去休息下吧,这些日子,您太拼了,当心累坏了身子!”
丁逸摆摆手,继续抽了口烟。尼古丁的烟雾徘徊在胸腔里,令他的悲伤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
“你去,调集我们安排监视李承锴下榻酒店的现场人员,密切注意一下从昨天下午连警官被紧急调查到发现其妻子尸体的这段时间,李承锴以及他身边的人都在干了些什么。特别是这段时间内,连警官的太太有没有出现在李承锴下榻的酒店周围。”
尽管对丁逸的吩咐略有些奇怪,但那名下属并未多言,只是简短地点了下头,随即迅速地离去。
丁逸望着下属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眉头紧蹙,他的耳边仍萦绕着从屋内传来的连致诚的悲痛欲绝的哭声,这悲伤的情绪不禁也传染了他。他将手伸进衬衣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丁新凯的照片。
望着照片上父亲慈祥的笑容,丁逸“啪”地一声又燃起一只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眼睛里闪耀着决绝的光泽。
李承锴,我知道这次的这件事,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干脆就让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了!
他心里默默想着,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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