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分,轻诺侯也做不到。
他是取巧,运用影者行业不为外行所知的秘术,以身影合一的方式,占据了尿桶的肉身。
这个道理有点像空桶装水,他把自己化为影水装进尿桶。
不同的事,他又将尿桶本身的影子化为自己的,再内外合力,将尿桶肉身也化为自己的影子,就完成了占据。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逆过程。
月平是能够了在意识体与本体之间切换,轻诺侯则是可以在影体与本体之间切换。
类似的切换能力,都是换汤不换药,本质不会变,改变不了独立的人格,不会影响到个体的存在感。
轻诺侯本来就很扭曲的身躯,忽然像绞索一样绞缠起来,一滴乌黑如墨的汁液滴落在地。
两滴,三滴,汁液粘稠如浆,每滴之间还的一丝液线相连,无论怎么滴落,都滴不断这一丝连线。
绞索越绞越紧,汁液越滴越多,在地面摊开。
一摊开,液滴就渐变为影子,这又是个膨胀的过程,液滴变为影子,体积大十倍。
先是越摊越宽,宽到一个直径两米二的一个簸箕圆,就不再宽,开始厚积。
汁液慢慢地滴,就像尿桶向杏花嫂交粮一样,不急不徐,却有滴落不尽之意。
李明雨和汪二爷看出来了,这就是影滴,每一滴中都是影像幢幢,不停地晃动。
这一过程的持久,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滴落的过程中,不伴随着鬼哭狼嚎,凄怆而苍凉,却不似轻诺侯的声音,而像是画外拌音。
李明雨心如铁石,汪二爷心若死水,不受伴音的影响。
轻诺侯头脚在地的身子还在像蚯蚓滚沙一样继续绞动着,滴下的影滴绝对超过了一大桶,还没有缓减的迹象。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现象,就好像从桶中捞起的一床被单,再慢慢绞干,可是绞出来的水体已经装满了一桶多,还有。
这只能说明,就体积而言,影滴远比躯体要多,影子又比影滴要多。
“轻诺侯,你可别又在慢慢燃瓦时间,早先占据的时候那么快,令我们两人不知不觉。吐出来时却慢得像老牛拉破车。”
轻诺侯不愧是兼职的音者,在这种情形下,还弄得出自己的声音:“这个比茅坑还臭的身躯,你以为我还想呆呀,这不是快不起来吧,那喝进去的是水,吐出来的是血,能一样吗?”
不过这种声音很不好听,就像是用鞋底板对拍对打出来的,他的愤懑情绪表露无遗。
“自找!”
“讨得!”
汪李二人相视一笑。经此一役,两人对郑虎宫人再也不用客气了。
分离很慢,结束倒是很快,最后的一滴影滴布满血丝,却还有三条血线与这具身体相连,一根连着眉心,一根连着腹脐,一根连着脐下三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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