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人们总是说人死如灯灭。
在意鉴上,月平将意识体转换了好几种状态,比如烟云、液晶、命石、福泽、寿膏、筷子等等,在这里,还是以意识之灯最便于观察和解析,月平就选择了这种。
鲫鱼裘成的意识体就是一盏大明灯,他的意识之火就是一篷熊熊燃烧的辉煌火,比普通官兵那些清油灯一样的荧火明亮了万倍不止,比近三千名官兵的意识之灯相加还要明亮得多。
另外有二十九盏灯,相当于煤油灯的亮度,应该就是有修为在身的官兵。
还有七盏,像铁道上用的红灯一样,光芒很强,经得住风吹雨打,不仅自己的目标非常明确,还能指引方向,这些就是大师级。
他们之中,没有火把一样的大能之灯。
月平也想不到,这两个团的编制竟然接近了正规团编制的上限,如此多的生命,都惨死在此。
上了一千人就是一个整编团了,多的也就一千二三百人。这两个团的官兵,总数竟然会有二千九百二十四人,应该还有少部分官兵有别的任务,甚至是休假没有来,所以可以预判这是两个满额达到了一千五百的整编团。
他们之外,月平还髮现了五十九名家属。
因为这五十九盏灯中,只有情潮,没有锋镝。
哪怕是文职官兵,也是经过了最基本的基础上训练的,他们的意识之灯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锋锐之气。
而且这五十九盏灯的情火特旺,所以月平断定他们是家属。
可能是主国内部承平日久,在一些军官的意识中,难免会将这样的公事当成了一趟游山玩水的旅行。才会适当地破例一些,带上一些亲眷来长长眼。
却不曾想,连带他们也一起葬送在这里了。
这次爆炸,非常彻底,就算月平用意念搜寻完河面和水底,也找不出一块一尺见方以上的碎片。
连钢铁都碎了,更何况是脆弱的人命。
很快,除了自己,再有没有一个活人的意识体。
在自己的意鉴中,月平看着,找着,用他的意识体。
死完了,从生到死的转化完成,除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还剩下有什么?
物质不灭定律,解释不了这一转变。除了物质,还剩下些什么?
月平找来找去,也只有在自己的意鉴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烟渍。
这是那些意识液火熄灭之后飘散的轻烟所留下的,用肉眼还看不到,但月平的意眼却看得清楚。
不说月平有一点点洁癖,单单是为了意鉴的明净,他也不容许烟渍来蒙蔽他的意鉴。
于是,月平就用自产的‘意有所纸’擦拭意鉴。
意念做事,快在一念间,念头一起一停,中间就有千回百转,擦拭完成,意鉴光洁如新。
月平将所有的烟渍团在一起,得到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灰白石子。
月平捏在手中,感觉它在变硬,分开是烟渍,团起来是烟石,渍与石还在过度,越来越硬。
他又握在手心,那么硬,却没有真实感,竟然把握不住!意者都不能把握,连他这个再有把握术的开拓者都把握不住,他对这一点相当在意。
他原本想将它扔在两河口中,但又转念想想,这个,也许就是这些死难者唯一的墓志铭了吧,还是先不要丢了,权当是个念想。何况把握不住的东西,一定要留下来探讨,最少也要让月龙用抱得美人归抓拿术试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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