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末将也不知晓,但是末将觉得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比如说逄纪等人说服刘澜让出青州这一切都只是表象,真正的内幕我们并不了解,将军可以就这个问题仔细想一想,接受青州这样的事情,一个许攸过来主公了,可为什么主公最后还要派一个完全没有必要来的袁大公子呢?”
审配半晌无语,郭援一句话说到了问题的根子上,他突然惊呼一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沮授、田丰二人从中作梗,支持了大公子?”
郭援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但这两人一直没有明确的说明支持谁反对谁,可以两人的个性来说,他们必然是支持嫡长子无疑的,所以二人倒向袁谭,并在关键时刻劝服主公甚至是让主公做出一些妥协完全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主公就算心中有多不满,可是他必须要考虑两人的分量,这是‘帝王’心术,就算是为了平衡,也只能做出一些他不愿的决定来,到未必是主公放弃了对袁尚公子扶持其为士子的打算,只是为了在如今这也的局面之下,内部不要彻底的分裂和内讧,所以说,将军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不,不不,不会的。”身旁摇了摇头,道:“如果这事儿是沮授和田丰倒向了袁谭,那么以逄纪的为人,他们是绝不可能也去支持长子的,这是在玩火,到时候他们并不能受到长公子真正的器重。”
郭援慢慢放下了酒樽,这事儿却是如此,逄纪和他的南阳系自帮助大将军夺取冀州之后就一直受到打压,难有出头的机会,而逄纪要想再获希望,就只能在扶持士子这件事情上把握先机,而如果是扶持本身就有颍川士人支持的长子这事好理解,可如果连沮授和田丰都加入进来,那他们就会变得毫无分量,这时候还支持,那将毫无益处,到时候他们同样不会受到重视,仍然要矮沮授田丰一头,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逄纪不会做:“如果连逄纪也被蒙在鼓里呢?毕竟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并不是掌握的情报,如果这是真的,逄纪不知晓也很正常。”
“这样。”审配看向郭援,道:“现在我们去纠结于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们必须要改变一下思路,你现在就派人回邺城一趟,让我们的人与逄纪那边联系一下,将我们刚才的那番话说给逄纪。”
“将军是要拉拢南阳士人?”
“如果沮授和田丰当真要和我们唱反调,那我们就只能拉拢一切可能拉拢的平原,虽然对于南阳士人尤其是那贪得无厌的许攸我对其十分不齿,可在袁尚继位士子这件事情上,我可以抛却任何恩怨,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那袁尚公子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
审配想了想,道:“通知,当然要通知了,最好能让公子稍微放低一些姿态,虽然大将军不让公子们明面上结交臣工,可完全可以以书信来替代嘛,只要能有这一封信,我想逄纪会明白如何选择的。”
郭援乃袁尚心腹,他在审配身边,说白了还是以监视为主的,当然青州之战更重要的则是他前来获取军功来了,可惜最后青州的胜果被窃取,建功立业化为泡影,打入军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他有些愧对袁尚的厚望,但现在审配又给了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
青州他没有立功的机会,但如果能帮着公子把南阳氏族拉拢过来,那他同样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不过对他这样的武将来说,这些其实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他心中还是想着能在战场之上有所建树的。
不过看样子,青州是不可能再有战事发生了,有些遗憾,他现在反而有些期待徐州陷入混乱之中,这样的话,他们就有了南下进攻徐州的机会,那他立功也就有了希望,而那时不仅要消灭刘澜更要对付曹操,可以说,当他们在历城听到大将军这个计划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的。
虽然这其中的风险极大,而且主公又派来了废物一样的长公子,他还真怀疑到时候他能不能掌控好徐州的战场,一旦局面复杂起来的话,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就算不能,如果他不与颜良将军政权,把一切都交给颜良来指挥,也许还有希望,不然的话,主公再好的部署,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说实话,因为审配的存在,郭援还真害怕两人最终会相互政权,互相算计,袁谭和审配如果斗法,那么和刘澜甚至是曹操的战斗,将变得格外困难,甚至毫无胜算。
这些,一开始他有想过要向公子汇报,至于是否会调走审配还是长公子,郭援并不在乎,但现在听了审配的一番分析之后他放弃了这一决定,因为现在看起来,调走长公子是绝无可能的,到时候再把审配一调走,那么最后取得徐州和对曹操的胜利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到时候让袁谭拿到这样的大功,他已经不敢去想自己的罪过了。
“将军,我这就派人回去,先见公子,再见逄纪。”郭援说着就要离开,不过却被审配拦了下来:“对了,审配笑呵呵的说:我好想听说郭将军和东武亭侯关系匪浅。”
郭援的神情明显变得阴郁起来,甚至眼中射出了杀机,瞪着审配低哼了一声:“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完转身而去。
看着郭援的背影快速消失而去,审配站起了身,端起了郭援之前喝剩下的半樽残酒,晃了晃,一饮而尽。
“啧啧啧”
审配砸吧着嘴,道:“郭援啊郭援,我越来越有些好奇钟繇和你这对姑丈外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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