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抛射火石,点燃士兵衣甲,烧焦尸体,四周随处可见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袅袅冒出的青烟,刺鼻的臭味就算是远在城楼之下,陈宫也清晰可闻。
霹雳车取得如此的巨大优势,绝对超乎许多人的心理预期,甚至连曹操也没有想到刘晔所献霹雳车威力会如此惊人,至于帐下其余诸将乃至于张勋更是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命令攻城部队继续进攻,务必攻克沛县城!”
曹操传达了全力进攻的命令,这个时候不仅是众将领,包括曹操才内也都在心中燃起了信心,有霹雳车这样的大杀器,别说是小小的沛县了,就是整个徐州,也不会再有任何堡垒能抵挡他们进攻的步伐,而他现在只需把沛县拿下,打开通往徐州的通道,这之后他就可以根据占据的变化,随心所欲进入徐州,只要机会把握好,那么刘澜就算不会大败,也必然会弃徐州城南逃。
而与此同时,张飞带领本部日夜兼程向夷安赶来,张飞不敢耽搁,他害怕这一次扑空,一旦被他们逃回东莱郡,那他们再想乔装后钱,就会有极大的风险,甚至可能会被察觉,这类的风险刘澜是绝不会允许他去冒的,所以有些麻烦必须要尽早解决。
日夜兼程,不到一天时间赶了上百里,当夷安城楼之上的匪兵观望到张飞一众人的时候,全都傻眼了,这一消息被汇报到后枋处时,他完全是一副抱着怀疑的态度,并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当丁长寿在他耳边肯定了这一消息之后,他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从后枋所言,可知来人依然是东武郡国兵,如果这时候还认为他们是郡国兵那他就真是傻子了,虽然没有旗号,但总会是徐州军与冀州军其中一支,这样的结果让他心里憋得慌,在东莱的时候,虽然也是逃命,可都是把追兵耍的团团转,而此刻呢,人家就好像是附骨之疽,始终粘黏着他,甩又甩不脱,让人恶心。
丁长寿不敢言语,心中长叹一声,这一仗打的,别说是军官将领不满,士兵们也不爽,对他的意见很大,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发泄情绪,可他知道私下里骂娘的情况很严重,尤其是迟迟没有见到后钱,虽然有些真相不能说,面对质疑也只能偷偷摸摸掩盖,可越是这样,知道真相的他反而心里也快有些扛不住了,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有些情况他不敢表明,可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办法了,他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也不怕后枋生气甚至动怒砍了他,可没想到他说完之后,面对他的这些牢骚,后枋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有些苦口婆心的叹道:“长寿啊,这些话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将军临别时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敢忘啊,我们这些年再坚持什么?”
“你觉得我们还能夺回故土?现在还有几人记得自己东来夷的身份,莫不是以汉人自居?”
“你给我少说一句,如大哥说的那样,越是这样,我们才越要反抗,不管别人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们却不能忘记,我们并非汉人!”
“可现在……”
“现在,既然他们追来了,那就和他们拼了,如果。”
丁长寿低下头,而后枋则变得有些激动,声音尖锐:“这么,害怕了?”
“没有。”
“没有,那就把面前的敌人都杀死,想活命就杀光他们,不然我们就都得死!”
这一仗到底是为何打,为了什么打,已经不重要了,最后对于他和丁长寿来说,眼下活着才最为关键,哪怕这一战最后惨败,也是一个道理,活下去,对丁长寿来说,他太仁慈了,所谓慈不掌兵,但后枋却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现在的这些士兵们,都是一些新招募来的士兵,就算他们一个个如同被收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去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能活下去,当然他的中军,和他们从牟平起兵的那两千人除外。
后枋这番话让丁长寿吃惊,但他必须得承认,后枋说的很对,是让别人去死还是自己去死,是个人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丁长寿并非什么圣人,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去送死。
“这一仗怎么打,末将明白了!”丁长寿面上毫无表情,极为冷酷说。这一刻心态的变化让一切都彻底改变,更何况他还是军人,不论主将的初衷对与错,对他来说,惟命是从才是自己的职责。
“出城迎敌。”后枋和丁长寿率军出城,趁着敌军远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的部队,在东武战败被杀以及逃跑时走散,现在只有六千多人,这六千人在二人的率领下直接冲出城,虽然兵力并不占优,可趁其立足未稳,只要在他们的冲击下出现恐慌,那他们就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他们的计划虽好,但张飞的部队却有这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虽然一路长途跋涉,可他们颇强的战斗力却弥补了这一切,交战的一刻,在张飞亲自带领之下,部队完全抵抗,挡住了匪军东窜的道路。
“进攻!”在张飞亲自出马的情况之下,徐州军哥哥个个奋勇厮杀,在杀退匪军一波突击之后,直接改守为攻,向敌军攻去。
这一次张飞并未带领骑兵前来,此刻跟在张飞身后冲在最前方的是刀盾兵,清一色的大盾,人手拿着一柄朴刀,靠近之后就是一通劈砍,而随后赶来的长枪兵,一通冲杀,面前之敌,被尽数捅翻在地。
迅猛的进攻,让战斗变得格外轻松,如此快速的推进,是难以想象的,不仅是张飞自己,还包括对面的敌军后枋与丁长寿,看着那一路留下的尸骸,无一不是致命伤,两人脸色瞬间变为土色,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一马当先的那员将领,更是彻底慌乱起来,毕竟他们也在沛县跟着后钱当过几天小吏,多少清楚徐州军的情况,而似张飞如此容易辨认的外貌,又怎么可能不被他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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