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说,他的视力已不像以前那么清明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
“老公,我下去开门。”凌沫雪打开车门,可手臂很快被顾明煊抓住。
“你坐着,曹辉手上有摇控器。”说完,他耳朵一动,发现车外有脚步声,面色一紧,他打开车门,“我出去一下。”
他听出来了,来人应该是罗西,知道他回来,这个私人医生肯定会过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罗西刚靠近,顾明煊就一把抓住了他手臂,借着模糊的视线,拖着他坐上他的小车。
“臭小子!你为什么把我的病情跟沫雪说?”顾明煊凑近罗西的脸,不悦地低吼。
罗西皱了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的眼睛并没有明显的眨动,他怅然又心痛地叹了口气,“哎,我说哥们,你不觉得自己凑我太近了吗?”
他托住顾明煊的脸,往后推出一点,神情同样不悦,“你还好意思怪我?你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不顾自己的身体就是爱妻儿的表现吗?”
“闭嘴!”
“闭什么闭?现在这个时候,我管你是什么总裁大人,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病人!给!”
罗西从袋子里掏出一瓶药塞进他手里,严肃认真道,“告诉你,你十天之内不去美国,你的命就完蛋了!”
尽管罗西夸大其词,但落进耳里,顾明煊不无心生悲凉。
而此时,凌沫雪已站在罗西的车外,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还能再延迟一点吗?”顾明煊放缓了语气,低沉的嗓音微哽,令人心痛。
“兄弟,真的不能了,你已经推迟一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我无法保证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凌沫雪心房抽痛,眼底的泪如泉水般涌出,她握拳抵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我还想跟妻子,孩子多呆一段时间。”
“我理解你,但你想想,如果成功了,你跟他们的时间还长得很。”
“如果不成功呢?”
车内一片寂静。
稍刻,顾明煊沉痛的声音才缓缓传出来,“如果不成功,我宁肯要现在的十天时间,也不要躺在床上麻木的几十年。”
“顾明煊!你怎么老想到最坏的结果?”罗西伤心道。
顾明煊低咆,声音陡然升高,带着无比的伤感,“因为我昏睡过,失忆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想有第二次!”
“兄弟……”
“你可以走了,谢谢你及时送药。”
嘭!他下车,反手用力关上车门……
身子挺直,他突然闻到了一股专属于小妻子的女人馨香,如淡淡的玫瑰花扑入鼻端,扭过头,他模糊地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黄的?白的?
明知小妻子今晚穿的是黄色晚礼服,可落入眼底却模糊得像一团白雾。
心尖子蓦然一疼,如刀割一般,顾明煊的手颤抖了,他慢慢抬起,“雪儿……”
凌沫雪见他眼睛乱晃,站在原地没动,一颗心顿时痛得没边没影了。
老公,你已经看不清我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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