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疗程?
也就是说也半年?
我当时差点就从药桶里直接站了起来,急忙摇头说:“不行,多谢姑娘美意,可我还有要事在身,莫说七个疗程,恐怕这第一个疗程,也等不下去了。”
“这么着急。”轻纱女子淡淡道:“是赶着去救人么?”
“正是。”我点头应是,可不等我再说下去,就见那女子转过身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在我这里只有我说的话作数,你安心泡着,等一个疗程结束,会有故人与你相见。”
故人?
我在南溟还有故人?
说罢未等我再开口,轻纱女子便已经走回了屋内,将房门紧闭,就彻底没了动静。
但是再回味着她的话,和她的突然出现,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么?
鹤仙子的伤势比我眼中许多,一直被她亲自照料在屋子里,未曾见过面,但好歹保全下了一条性命,可每天看着她不断从院子里拿着成团成团的白布往屋子里送,拿出来却是沾透了鲜血,然后洗净晾晒再送进屋子,一桶一桶的血水被轻纱女子泼在了门外的花丛中,渗入土壤,被根茎吸收,使得花瓣更加娇艳欲滴。
有位哲人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七天的时间里,轻纱女子忙于给鹤仙子疗伤治病,即便无数次与我擦肩而过,却也没有功夫和我多说一句话,足足七天的沉寂,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安静,也最难熬的七天。
木桶中的药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得有些异常,期初只是有些酸酸痒痒,尚可以忍受,可到了后来,就如同这水里面有无数的蚂蚁蝗虫顺着毛孔和皮肤拼命地往身体里钻,一时间痛痒交加,疼的我满头大汗,但心知这是药效已经开始起了作用,硬咬着牙一点点支撑了下去。
可如果说这些尚可忍受的话,直到时间来在了轻纱女子所说的疗程最后一天,痛感从皮肤表层俨然已经渗透到了体内,五脏六腑连带着血肉宛如被恶蚁蚕食,一点点,一层层,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角落无不这种难捱的痛楚侵蚀,我几次恨不得亲手将自己肚子剖开看清楚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但无处不在的剧痛已然让我中枢神经失控,半躺在药桶里,任由那痛苦狂暴肆虐,如雷霆万钧般璀璨着我的身体,久而久之,却不能平息。
一天仿佛万年,我挣扎着躺在药桶里,轻纱女子数次来在跟前查探情况,却没有作声,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去,一直到残月上升,弯弯地挂在天空,如水银般的月光洒在身上,我才缓缓吐了口气,同时耳边厢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话音:“道生合一,又称九年关,这是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有领悟到了何为‘无为’,方可跨过炼气化神,步入炼神还虚之境。”
身体和意识都才刚刚从剧痛消退中清醒,但听见这个声音,我猛然一惊,瞬间从木桶内站起了来,目光投向院门,就见在院门之下,月光余晖之中,站着一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人,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
“圣,圣祖?”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道人迈步走在我身边,特别是那双久违了的星空眼眸,淡淡地看着我,摇着头道:“我不是圣祖,我叫莫云。”
“莫云?”
我口中衔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同时就听见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轻纱女子款款走了出来,来在了道人的身边,俏皮道:“你可算回来了,一个人照顾两个半死的家伙,都快把我给累死了。”
道人宠溺地看了眼轻纱女子,随即走到木桶切近,低头看了一眼。
“鹤儿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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